短短时间,黑暗光明,越过那一束月光,昨晚那个脆弱易伤的程倚庭就不见了。消失的迅速,真正如沙中书字,做到这般刻意的地步,她是存心不要他记得昨晚彼此的模样。她是太懂的,世上一切qíng爱,不能原始,不能炙热,否则一切谎言都将无所遁形。
唐涉深伸手拿过chuáng头的闹钟看了看,才清晨七点。放回闹钟时看见放在chuáng边柜子上的一张便利贴,程倚庭的清秀隽永的字迹顿时映人眼帘:公司有事,我先走了。
走。
她用这个字眼。
仿佛就像是一夜露水qíng缘之后潇洒的那一方惯常的说辞。
明明是自家中去公司,再寻常不过的事,程倚庭却从不喜欢在便条纸上写一句“我去公司”之类的话,她惯常使用的字眼,除了“走”,就是“离开”。
唐涉深太就是一个靠dòng察人心的本钱吃饭的人,一个程倚庭,在他面前远远隐藏不了什么。只这一个字眼,男人就暗自了然了一件事:程倚庭,这些年来,并没有把这一个地方太当回事。
被抛弃过的人,都会有这种历劫的遗味。
生命的焦味。
就算有力气重新站起来走,也不会再走得昂扬,也不会再走的坦dàng。毕竟,对于今日的程倚庭而言,全身心投人感qíng这一件事,已经成为了一件不可能,再不可能,
唐涉深眼帘微掀,一股明显的低气压就自周遭扩散开来,睡眼惺忪的朦胧中那一股摄人的低压气息也要比日常严重得多。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指尖用力,程倚庭留下的那一张便条纸瞬间在他手中被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