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明月开了一间茶楼,专门只泡凤凰单枞的茶楼。卢兴祖由于在宁古塔为奴撂下了病根,身体不甚好,便只能呆在家中疗养。
前雨嫁了人,一户清白人家,丈夫便是茶楼的掌柜。
明月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有时还会无端地落下泪来。知情人皆晓,这伤心是必然的。京城传来,纳兰容若偶感风寒,由于日积月累,加上心情抑郁,最终不治而终。当时明月听到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自那日起,她再也没有生存的激情,每日一边流泪一边忙事。
卢兴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自知他这个女儿,从未忘记过那个男人。
她想上山去拜佛,心情欠佳,她独自一人上了山,在半山腰上,遇见一个哭泣的小男孩,他蹲在台阶上,嚎啕大哭。明月上前走过去问:“你怎么了?”
“我脚受伤了,走不了,回不了家了。”小男孩吸吸鼻子,一脸难过,可怜兮兮地样子望着明月。明月此时手里提着篮子,篮子里有拜佛用的用具。她迟疑地想了想,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馒头,“不哭不哭,姑姑背你回家可好?”
小男孩抓着馒头,点了点头。
明月蹲下身,小男孩便趴在她的背上,笑嘻嘻地道:“你好像我娘哦。”
明月哭笑不得,忽而想到那一出生便被自己抛下的儿子,感慨万分,“我不是个合格的娘。”
“怎么会呢?我觉得你很好。”小男孩一边指挥着她怎么走,一边跟她聊天着。她攀上山,九转十八弯地来到一处小亭子旁。亭子里若隐若现间,好似有一团白在晃动着。她愣了一愣,“你确定这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