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依靠在父亲身边,轻轻闭上眼。她总想找一个人,好好地去收藏她,爱护她,珍惜她。那人,可会是他吗?明月忽而闻到一股兰花的馨香,那是他身上特有的香气,哎,一年之期,时光荏苒,一晃就会过去的。
一年流逝只需一指间,但这一指间的过程可会发生许多事。一是父亲为卢青田选了一门亲事,却被卢青田斩钉截铁拒绝了。为此,卢兴祖甚是大怒,待卢青田愈加不置理会。明月知晓她这妹妹定是心里有人了,哪个女子不想嫁给自己心尖尖上的人。想到如此,明月倒是十分同情她。情愿违背父亲,也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倒是有几分像她。只是,她太得心应手,趋势一直向她的意愿颠倒。
一个夏暑明月都不得不呆在府上避暑,还好容若偶尔寄来几分慰问信,聊以慰藉。终到七月流火之际,闷坏的她终于乐颠颠拉着前雨去茶居去喝茶享受一番。
茶居的建筑大部分古朴典雅,小巧玲珑,多是一大半临河,一小半倚岸。地面和河面留着一个涨落潮的差位,别有一番风味。广东人最爱的莫过于在美好的天气里去茶居“叹茶”。明月生活在广东三年中,最大的消遣也就是找临江个雅居,凝听古筝弦唱,舒缓下情cao,喝上最上好的凤凰单枞。
她们在天光曈昽之时就前去常去的河畔最娴雅的“茶人居”。明月方一进去,茶店老板就拥了上来,热情招呼,“哟,好长时间没见到姑娘你了。”
明月巧笑,“出了个远门而已。”
茶店老板带他们去了平时常待的位置,给他们上了一壶上好的凤凰单枞,一股袅袅带着淡淡芝兰香香气沁人心鼻。明月忍不住呷了一口,吧唧一下,“真是好茶,北京城可喝不到如此的茶呢。”
前雨无奈叹息一声,“小姐怎就那么爱喝茶呢?”
“喝茶是一种享受,”她捋了一捋发丝,抬眼望着河畔行舟,仰面沐浴在温和的暖阳继续道,“要是他能来,定要带他来此一起喝一杯。”
“可是在下?”忽然身后有一人走来,嘴角带着戏谑。明月回头一看,竟是许久不见的阎罗,他眉目愈加深刻,原本白皙的皮肤经过一个夏日已是有些古铜之色。明月大惊,“你怎会在广东?”
“我是个商人,常年去全国各地走动。”他倒自觉坐在她旁边,望了她一眼,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我知道你肯定在怀疑,如果我说这一带的茶居大部分是在我名下,你可还有怀疑?”
明月倒吸一口气,“你不是布商吗?”
“一个商人最不待见的自然是囤积钱,而是去投资。”阎罗笑道。
明月狐疑望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的可是能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他从商的范围如此广,甚至认识安亲王,可见他的底子多厚。
“看来我是捧了个金饭碗。”明月拄着脑袋看着他,“我一直很纳闷,你为何答应我那天方夜谭的要求?”
阎罗歪嘴一笑,自个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对明月道,”作为一名商人,做一份交易,总会有自己的利益在里面,以后你就知道了。”
明月望着他淡淡的眼神,心反而更不安,难道说自己早就被设计了?见她如此,阎罗不徐不疾,风轻云淡道:“明月可是快及笄?”
明月突然警觉起来,微眯着眼望着他,似眼眸在质疑他。阎罗瞄了她一眼,轻笑,“可要我赠与及笄礼物?”
“谢谢,不需要,你的东西差不多已是我的。”明月冷笑一番,甚是不喜他的淡然,好似自己是任人宰割的动物,自己在挣扎,而屠夫却漠然而视,实为不慡。
阎罗放下茶杯,看看天色,“即使我的东西已经是你的了,但及笄那日,还是要送礼与你的。现在天色已晚,我先走了。”说着站了起来,对她简单微笑,转身离去。
明月咬着唇,恨恨地。真是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闷口灌了一口茶,胸闷不已。前雨歪着脖子望着阎罗的背影呢喃,“怎是截然不同的态度呢?”她转头对明月念叨,“阎老板对二小姐甚是彬彬有礼,为何对小姐是如此,他好似对小姐的眼神,充满了掠夺。”
明月一怔,脸亦阴霾起来。及笄礼,他想赠与她到底是什么?
立秋之时,她便要绾上鬓发,已待字闺中可自由分配。她咬了咬唇,心中忐忑不已,似乎没有自己想象那般简单。
更未料及的事,接踵而来。卢兴祖突然倒下了,是那样始料未及,出人意料。整个卢府一下子人心惶惶的,因大夫说是癫痫,好得机率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