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因忍不住朝他翻白眼,默默地看他在帮她晕开手上的护手霜。贺迟远有一双标致的剑眉,明明没修过,眉毛的走形却非常整齐,就像画的一样。叶微因不算个见色忘原则的花痴,不过也难过外貌协会的诱惑。
宋子墨和林暮年是一个类型的,清秀又好看,大概第一眼就移不开眼。贺迟远长得也好看,但这只算是次要,他的致命点是他的气质,淋漓畅然的王者,让人生畏又想靠近。
叶微因刚开始接触贺迟远,是怕贺迟远的。对他的感觉又嫌弃又不嫌弃。她介意他的过去,却又迷恋他的现在。很矛盾。她喜欢他对她的好,细水长流不张扬,却让人感觉到了他的用心与爱护。
这或许就是她想要的吧。小心轻放着她的生活,不争不辨,给她一束暖阳,带上他宽厚的肩膀陪她白头偕老。
叶微因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亲贺迟远的额头,脸红扑扑的,抿着嘴偷乐。
贺迟远抬头看她,“占我便宜就这么开心?”
叶微因笑眯眯地点头,双手交叠,互摸了下,“就这款吧,别挑了。”
“这款是国产的大宝……”贺迟远抖了抖嘴。
“大宝怎么了?不能因为它便宜就认为不好啊?一样东西的好坏,要看使用者适合不适合,大宝适合我,我就觉得它好。”叶微因说得振振有词,一点也不含糊。
贺迟远忍不住笑了起来,吮了吮叶微因的嘴,“不知使用者用了我以后,你觉得合适吗?”
叶微因回吮了他一口,“还算可口,可以长期使用。”
贺迟远笑着张开手臂抱她。娇小的叶微因窝在贺迟远宽大的怀里,嘴角挂满了满足,忍不住在他怀里蹭了蹭。
店的装修,一个月后圆满完工。由于临近春节,贺荣光让她先不要开业,过完年再说。叶微因也就应了,开始风风火火着手春节的事宜。往年叶微因都是被动地被妈妈拉出去干活。但这是她嫁人的第一年,在婆家过年的第一次,她要做个贤惠的媳妇。
除夕那天,叶微因拉着贺迟远到处买年货,买的是有模有样。贺迟远从未过过年,往年除夕与平常无区别,没想到,过个年,要这么折腾。叶微因忍不住嘲讽他,“你现在知道你爸爸为跟你过年,花了多大的精力在这种琐事上吧?你又回家了几次?”
贺迟远不说话。
叶微因接着说:“其实爸爸并没有不在乎你。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你,怕你浑身的刺,所以只敢在离你稍远点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对你。你看不见他对你的好。”
贺迟远依旧在沉默。
叶微因又说:“我爸妈的关系一直很好。用‘相敬如宾’最适合了,他们几乎不吵架。以前我觉得这是多么的相爱?自己结婚以后,我才知道,不吵架不是因为他们相爱,而是珍惜这份关系吧。我问我妈,爱不爱我爸。我妈说,爱与不爱没有关系了,她会和他过一辈子。如果哪一天我爸不在了,她想这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我又问我妈,爱不爱你爸爸。我妈笑了笑,她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贺迟远愣了愣,明显的吃惊。
叶微因撇撇嘴,“我爸是我妈最在乎的人,你爸是我妈最爱的人。”
贺迟远神情复杂地看着叶微因,嗓子很干涩,他说:“最在乎与最爱原来可以分开。”
叶微因感慨,“这就是生活吧。我妈的情感就是ròu体给了我爸,心灵给了你爸。”
贺迟远摸摸她的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反问:“你会把ròu体与心灵分开吗?”
这似乎是个严肃的问题。叶微因仔细想了想,抬头瞧了瞧贺迟远那双灼灼发热的眸子,她的心刹那之间抖了三抖。叶微因抿了抿唇,一副深思熟虑后的样子。她说:“我应该分不开吧,我还没达到这种境界。”
贺迟远笑了,如释重担地说:“走吧,还有好多年货要买,得跑一天呢。”
叶微因见贺迟远忽然全身轻松,干劲十足的样子,也卯足了精神。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人提前回到了老宅,那个时候,太阳刚刚落山。两人风尘仆仆地来到老宅,金管家早在门口等候。
叶微因见金管家在门外等候多时,十分过意不去,忙塞给金管家一包糖,“金管家,吃糖。”
金管家摇头,委婉拒绝。
贺迟远白了叶微因一眼,“你太没诚意了。”
在叶微因愣怔的时候,贺迟远塞给金管家一把钱,“金管家,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