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因仔细看着庄雅。庄雅的脸和她很相似,属于娃娃脸带点婴儿肥,看起来年龄很偏小。人其实很瘦,也不高,算是小家碧玉类型。她今天穿一件白色洋装,肩上披着雪白的鸵鸟毛坎肩,一身的白,清新脱俗的不得了。
庄雅似乎察觉到叶微因在看她,眼眸转向叶微因,毫无台阶给她下,直接问:“贺太太,我有什么特别吗?你这么看我?不过仔细瞧瞧,贺太太,我们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我们长得挺像的。”
这话在知情人面前说,大有深意了。新欢与旧欢的正面交锋。新欢与旧欢相似,是什么概念?自然是贺迟远忘不了旧欢,找个类似的新欢替补。说得简单点,庄雅的意思就是叶微因只是她的替身。
叶微因怎么没听懂庄雅的意思?她咬牙切齿,只想发作,可又找不到一点反驳的机会。
贺迟远淡定地说:“我看着我老婆长大的,有点老牛吃嫩糙的嫌疑。呵呵。当年我初遇庄雅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你们会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呢?”
此话一出,不止庄雅脸色大变了。贺迟远这是□□裸地维护叶微因,表示叶微因不是庄雅的替身。反而庄雅之所以能得到贺迟远的青睐,都仰仗着与叶微因的相似。
其他人并不知道,但庄雅一直知道。贺迟远与她分手的理由,她永远也忘不了。他说:“对不起,我们两个并不合适。你抛不开门第的观念,而我也似乎并不爱你。你像极了一个人,一个我以为痛恨心扉其实我很向往的人。”
原来那个人,就是他现在的老婆,叶微因?
庄雅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划了一刀,她怕她失控大哭。她忙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她在转身的那刻,眼泪不争气地留了下来,选择落荒而逃。
叶微因觉得贺迟远这一招太绝了。她高兴地朝贺迟远挤眉弄眼。贺迟远冷处理她。
叶微因撇撇嘴。忽然,她感觉一股酸劲涌向喉头,干呕了一下。贺迟远这才为之动容,冰冷地脸上露出关切,“妊娠反应?”
这事叶微因也不懂,她也便不答了,直接说:“我去趟洗手间。”叶微因便捂住嘴,用她的小短腿小跑入洗手间。
然后,冤家狭路相逢。
叶微因看见庄雅在哭。她彻底愣住了。庄雅见来人是叶微因,连忙擦掉眼泪,吸吸鼻子,“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
叶微因猛摇头,气势明显弱很多,“我可能是妊娠反应,刚才有点想吐,所以才来的。”
庄雅露出“明显不信”的表情。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拿出包里的粉饼开始补妆。她身上的鸵鸟毛坎肩影响发挥,她脱下坎肩,把坎肩直接扔在洗漱台上,继续补妆。
她的洋装是无袖的,叶微因又看到她肱二头肌处的那个刺青了。这次看得清清楚楚,的确是英文字母。leroy,是人名,用脚趾头都能猜出这是谁的名字。叶微因好奇地问:“你很喜欢贺迟远吗?”
在补妆的庄雅顿了顿,后又开始继续补妆。叶微因自顾自地说:“你既然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不要他呢?因为你的离去,他自暴自弃,可能不相信爱情了,乱搞男女关系。”
“啪。”是粉饼盒猛关的声音。
庄雅直着身子认真地看着叶微因,“我抛弃他?”
叶微因愣住。
庄雅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冷笑起来,“是,当初我迫于家庭压力跟他提过很多次分手。我是爱他的,但我不能为了他跟家里闹翻。如果他早点说出身份,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他不说,是因为他和爸爸的关系不好,他不想靠他爸爸。”叶微因忍不住为贺迟远解释。
“是啊。他跟我说,他原先以为离了贺家他照样活得好。直到遇见我,他才知道,没有贺家,他什么都不是。”庄雅似乎回到了曾经的记忆里。她讪讪而笑,“他很优秀,如果不是我家给他的打击,或许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天地,他的名字前面不会前缀贺氏集团。”
“不一定。你在音乐方面早有建树,但你的名字依旧前缀着你的富裕家族。”叶微因在阐述着不争的事实。家族的影响是无法摆脱的,人们看到的都是以大为先。家族是个会发光的庞然大物,哪能那么轻易黯然?
庄雅也不争辩,“古人感慨不生帝王家,如今我也想感慨,莫生富贵家。好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就像自己的婚姻,庞大的家族压在身上,由不得你选。阿远如愿以偿,抛开了家族的包袱,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