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我们在高估男人的“小气”。男人真的很好哄,不说别人,就拿姜彦乔说,他真的是一个极好哄的男人,稍稍卖一下乖,依附他一会儿,他便笑逐颜开,灿若桃花。
我便乘胜追击,把我和莫宁的约定取消再告诉了他。效果不一样,但结果相同。他没有露出朝我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样,反而朝我愣了愣,目光含笑,嘴角也随着弯了弯,“这样啊,你高兴怎么就怎么吧。”
我觉得姜彦乔这人,死鸭子嘴硬。
过了几天无所事事的日子,我终于挨不过压力,另觅目标。我妈常说我这人目光短浅,不以长远来考虑。那时,我还不服气,如今我觉得这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我就是鼠目寸光。
眼看一个月的实习月即将完结,但我却半点眉目也没有,别说拿高分,就算是及格,也做不到,我愁死了。姜彦乔这几日总会回我们的家过夜,用他的借口说,公寓最近常常间歇停电,不好办公。
吃饭之时,也许是我逍遥行转换成苦瓜脸太过明显,姜彦乔终于在“百忙”之中抽空问我,“怎么了?”
“我在想怎么找个名人采访采访。可惜我没路子,找不到名人啊!!”我在呜呼哀哉。姜彦乔似乎对我这件事也在意了些,竟锁着眉头,同我一起苦思冥想,烦恼皱眉。
“不如,让我妈帮忙吧。”姜彦乔沉吟片刻,忽然这么建议。
其实他这个建议,我当初也有想过,但后来还是自我否定了。我很怕我婆婆,她是那种很要强的女人,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这种半途而废的精神,她一定很鄙夷。说实话,我情愿学分少拿一点也不要再请婆婆帮忙了。
但这话,我不能跟姜彦乔说。这么说了,不是对自己婆婆抱有不满?做儿子听了肯定不慡。
我只是否定了他的建议,干笑两下,“不用了,总是靠别人,不好。”
姜彦乔抿了抿唇,便不再做声了。
我起身收拾碗筷,闷到厨房苦干。烦心事最好少想,想多了,这脑子就完全瘫痪了。我尽可能的不再去想那些事了,至少不要在姜彦乔面前想。苦瓜脸,谁都不喜欢。
我洗完碗出来之时,姜彦乔已经不在了。不过,以前他吃完饭要么回书房要么坐在厅里看报纸,此次,他竟然神奇般的帮我擦好了桌子,盖好网罩?
大少爷开始看民间疾苦了吗?
我本想把沙发旁边的台灯关了去抱我的笔记本电脑,可在那桌台上,我见到一本财经杂志。在封面上,赫然有着我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姜彦乔?
我拿起来看了下,翻找属于他的页面,上面是说他又打赢了一场商标侵权案,然后猛的夸他,看的我心花怒放,比当面夸我还要让我高兴。
忽而,脑子闪出一道闪光,浮现出我那些同学还痴迷姜彦乔的情景,耳里充斥着“姜公子”的大名。我顿时一愣,猛地拍起自己的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怎么把我男人给忘了?”
我于是屁颠屁颠地跑到书房去了。但是,书房没有人。我又屁颠屁颠的跑进卧室,还不见人影?我满脸错愕,掏出手机给姜彦乔打电话,电话铃声在浴室?我隔着门往里面听,还真在浴室。姜彦乔难不成在浴室洗澡吗?现在才7点多,洗澡未免也洗的太早了?姜彦乔的作息时间一般很规律,属于早睡早起,但也是晚上十点睡,早上五点半起c黄。平时洗澡时间大约在九点到九点半之间,今天这样的情景,还真的很少见。
我实在不信姜彦乔能突然反常。我扣了扣门,“彦乔。”
里面没有人答应。
我还不死心,再扣了一次,“彦乔。”
还是没人回应。
原谅我脑子忽然闪现出浴缸割腕自杀的画面,鲜血、水滴、白瓷浴缸……煞是,我脑子一片空白,最近姜彦乔确实很反常,常常回来又不窝在书房,难不成遇见什么过不去的坎?姜彦乔是闷神,心里想什么也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样的人最容易想不开了。一想及如此,我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大喊起来,“老公,开门啊,千万不要想不开。你还有我……”
我狂敲浴室里的门,身后忽然有人幽幽地说:“我在这。”
我猛地一转头,竟见姜彦乔站在我身后,身穿浴袍,头发上还是湿漉漉的,一双清明的眸子正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我忽而一哽咽,上前抱住他,“老公,你吓死我了。”
姜彦乔揉了揉我带油的油腻头发,苦笑,“我真不明白,你怎么就想到我会想不开?我只不过到阳台吹吹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