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滴红烛泪顺着烛台落下来的时候,床榻边压抑着的呻、吟声也传了出来。
云雾初侧躺着,手放在枕边, 忍受着阵痛带来的不适, 她微微咬住下唇,不想叫自己泄出痛呼。
她出了很多汗,粘腻在身上更加难耐, 燕泥扶着她换了一身寝衣, 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腿、间见了些红。
云雾初撑着身体坐在床边,看着大夫与稳婆忙进忙出, 听着他们刻意压低的声音,“王妃是头胎, 羊水破的太快了,宫口开的太慢了,怕是情况不好……”
云雾初随手用袖子擦去额上汗, 她抬起一只手, 云雾顷立刻迎了上去,她声音都发着抖,道,“扶我起来走走。”
宫口开的太慢,她不能再躺下去, 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云雾初的脚刚落地,才迈了半步,膝盖就一软,直直的就要往下栽。
幸亏云雾顷人高马大,一把扶住她,他的手架在云雾初的臂弯处,将她全身的力量压在自己身上,心有余悸道:“阿姐,还走吗?”
云雾初刚换的寝衣又被冷汗湿了个透,她托住肚子的手并拢为拳,想按按肚子来舒缓一下疼痛,但又怕伤到里面的孩子,只能作罢,“走,你扶着我,慢慢的走。”
每一步,都走的艰难,阵痛一来,燕泥就放了绣蹲让云雾初坐下歇息会儿。
苏十里熬了粥一口一口喂她,云雾初喝了五口,就开始反胃,抿紧了唇推开了碗。
“不多吃些,一会儿哪里来的力气?”苏十里轻声细语与云雾初打着商量,“雾初,肚子里是两个孩子,你得吃些啊。”
云雾初靠在燕泥身上,额头上留下的汗迷了眼睛,她使劲眨了眨,分不清从眼里流出的温热是泪还是汗,她在燕泥的衣裳上蹭了蹭脸上的汗泪。
她嘴唇哆嗦着,腹间的疼痛早就过了她可以忍受的范围,她梗着喉咙不愿意出声,突然间,巨大的委屈席卷上来,她悲哀的意识到就连喊痛,都不会有人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