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就先压下了消息,先告予何行时,给他充足的时间来压制燕国公其余诸子和旁系亲族。

如此,世子之位,燕国公再不愿,也不得不给了。

但如今,徐胥野眼中晦暗难明,他摇了摇头,抬手点了点沙盘中的标记着“汴梁”城门的位置,“不用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跪拜相迎吧。”

话里的意思实在明显,何行时当即起了身,根本坐不住,“胥野,你是说要反?”

他声音猛然放轻,“反”字在唇舌间微一咀嚼,再脱口而出,犹觉不可思议。

“他们欺我妻儿,如何不反。”徐胥野言语冷淡,像是在陈述一件最无关紧要之事,但垂落在膝头的手却猛地攥紧了,“若再不反,岂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刀架在雾初头上。”

说到底,造反,行这大逆不道事的唯一理由就是云雾初。

何行时不禁想到,那夜他擅作主张,夜探云丞相府邸,说与云雾初的那一席话。

“徐胥野这个人,在战场上厮杀时,都是不要命的。对自己的性命更是满不在乎的状态,这个世上,没有他可以留恋的东西,所以这个世间,也不值得他费心思来停留。你的出现,便是最好的转机。因为你,他或许就真的舍不得离开这个有你的世界了。”

“我想,也许,他会为你谋逆,为你造反。”

没成想,竟然一语成谶。

当初的一席话,诸多忖度,诸多猜测,只是不想友人再这般浑浑噩噩下去,抱着个微妙的想法来劝说云雾初莫不要就轻言弃了这个可怜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