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行时与他交往多年,知道他此时来找自己,不单单是为了告知自己他今后的计划,更重要的是这幅黯然神伤的模样不想被云雾初瞧见。

墨发的遮挡下,从何行时的角度仅仅可以看到他尖削的下巴,和紧抿的唇瓣,外表如何强硬,都藏不住那颗柔软的心。

他最是心善不过,活在泥沼里,却硬生生的成了青竹,节节攀升,不染纤尘。

此时,他双手都抵在额头上,沉闷的声音慢条斯理,“雾初今日看起来难受的打紧,还要抱着我,替我哭一哭,她为我哭了,我今日自然是不能再神伤了。”

他拢起自己的长发,仰起下巴,露出自己精致的五官,白皙的面皮在烛火下发着莹白的光,“今日来寻你,是因为太后宫中那位苏公公,我今日在坤宁宫闻到了些味道,后来取了些香料的灰烬,遣人看了看,被人下了毒。”

“我问了坤宁宫的下人,香料都是苏迭远亲自调制的。他与太后的关系貌合神离,竟然下手要取了太后的命,最近几日,要劳你多关切一下此人的动静,”徐胥野浅尝了一口浓茶,“他与雾初关系看起来不太一般,我有些担心。”

何行时道:“你不如自己去查查,你身边的暗兵出手,要查谁查不到。”

看到徐胥野不自然的挪开他的视线,何行时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因为关涉雾初,所以你不愿意用这些手段?”

他并不狡辩,十分坦然的承认,“这些手段,哪怕是为了保护她,我也不愿意用。作为她的夫君,我该是无条件的信任她,支持她的任何举动的。我纵容好奇的打紧,也只想她主动告诉我。苏迭远这个人,是条色泽过于艳丽的毒蛇。你盯着些,看他还有什么举动,对太后的那些手段,你不必拦。他与雾初若有什么联系,你也不用管,权当做没看见就好了。”

“看上去,他该是暂时不会伤害到雾初。”

他们聊了许久,夜色淡去,徐胥野又饮了一大口浓茶为自己提提神,带了一小队南护军的精英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