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胥野哈哈大笑,抚着清远的肩膀,“那我一定不辜负清远大师期望,明日下山就将夫人带回家。”

清远微微闪身躲过他的手,徐胥野完全不在意,从清远烤好的鱼肉上扒了一块,塞进嘴里,腥得他直皱眉,“清远,出家人怎么能杀生呢?你不但杀生还要吃,一点都不诚心。你这样佛祖们神仙们看得下去吗?”

清远往那鱼肉上撒了些黄色汁子,用荷叶包了递给他,示意他再尝尝。

“诚心与否本也不在我做什么,说什么。老天能让我窥的一丝天机,我已经满足。”

清远顿了顿,看向不远处那片树林,丛影深深,树影张牙舞爪盘桓不休,“明日再去见你娘亲吧。”

听到“娘亲”这个字眼,徐胥野本能的闭上了眼,这是个下意识回避的动作。

清远的麻布袍子在他脚下堆成一团,脚下的鞋袜破了个小洞,一身滑稽装扮,神情却肃穆,“那年你抱着你娘亲的骨灰误闯我寺庙时,也是这么个夜晚。只是没有今夜宁静。”

“当时娘亲走了一段日子了,我被父皇派去的人日日看管,拼死拼活求了半天,才得了娘亲的骨灰,”他喉结微微攒动,“他们带着我入汴梁城门的前一刻,要抢夺我怀里抱着的骨灰罐,只说,皇子可进,卑贱奴女要留下。我哪里肯,从马车上跳下来撒腿就跑,无路可去,就上了山。”

“也就阴差阳错得您出手相救,给了我娘亲一个长眠的地方。”

清远喝了一口温酒,颔首,“你年年都来,如今就要有了妻子,怎么不带她来见见你娘亲?”

徐胥野向后一倒,手臂掂在脑后,“这么远,我心疼她要爬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