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匡了太后,连带着他也一并匡了,这会儿不知道被气成了什么样子。

太后去内殿换了轻便衣物,头上华贵的发髻被卸去,长发松散的披在后面,没了白日里雍容华贵的模样,胭脂水粉褪尽之后,眼角皱纹显而易见。

一个宫女拿着篦子帮她梳拢着头发。

这宫女不小心扯掉了她一根头发,太后当即一巴掌扇了过去。

宫女跪在地上眼泪落的很凶,却不敢吭声。

眼看着太后就要用脚踹上那宫女的肩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个小太监,捧了一匣子精巧糕点往太后手里递去。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小太监这个档口冲出来,怕是要被太后的怒气波及。

但太后只是睁眼看了他好一会儿,竟然闷声坐回了贵妃榻上。

云雾初垂头,不用看也知道,这小太监就是苏迭远了,太后最宠爱的人,没有之一。甚至于,宠到可以同榻而眠。

上辈子,这太监基本上到了让太后听之任之的地步,就连皇帝也要给他五分面子。

“云雾初,你胆子倒是大。”太后端坐在贵妃榻上,怒火中烧,旁边站着的美人儿轻易不笑,今个儿竟是勾了唇角,太后心思有些荡漾,本就脱口而出的严厉斥责,拐了个弯,平缓很多。

云雾初仍然垂着头,“臣女不知太后这话的意思。”

“这蓝水翡翠制成的玉镯,早不带晚不带,你偏偏今日带着,哀家什么心思,你不可能不知道,”她哼了一声,”你若不想进宫为妃,大可与哀家说,何必搭上自己一辈子。”

云雾初叩首,头贴上放在地上交合的手背,音色带了些闷声,“搭上自己一辈子?”她念着这句话。

“这天下男人,谁都可嫁,谁都会是个好归宿,只哀家这养子不会。”她瞧云雾初是听进去的模样,语气放柔了三分,“雾初啊,女儿家因为皮相倾心,哀家可以理解,但你要一脚往火坑里跳,哀家就要提点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