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怎么办……”孩子很乖,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有了温暖的避风衣物,睡的更加安稳,徐胥野紧绷的脸终于舒缓了些,“安分守己,不再生事。”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都忍不住嘲讽一笑。
何行时不解,“凭你现在的手段,完全可以取而代之,他们待你如此浅薄,你何故念着那么丁点情谊。新皇登基,皇位还没坐稳,再换一位,又如何!”
徐胥野垂目,“宫里那些孩子怎么办?在太后近前,我刚有反意,她勾勾小指就可以弄死一个。他们还那么小。”
“那你要坐以待毙?如今尚且还只是威胁,以后岂不是会要了你的命。”何行时喊出声,他一向持稳,今日怒火攻心,说不清是气太后阴险,还是气眼前这位逆来顺受。
“行时,若他们只是要我的命,那真是再好不过,我孤家寡人,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惦念,死了也就死了。但他们要我死之前,我真的不能再看到任何一位我在乎的人,因我受了波及,所以啊,所有人都趁早离我远一点,尤其是你,卫尉大人。”
何行时还要呛声,徐胥野眨眨眼,止了他的音,黑睫一抬一落,眸子黑亮,“先帝遗嘱,是让他登基。大梁战事日久,如今好不容易平歇,百姓正是休养生息之时,我为了一己私欲搅乱了天下太平,实在不该。”
何行时抿唇,还想争辩,“徐胥成他尚且不及你万分之一,你才是皇位最好的人选。”
徐胥野舔舔嘴唇,单挑起一边剑眉,故作头疼模样,“何兄,你这可是太抬举我了,我不愿做皇帝,自然也做不好皇帝。做皇帝多累,不若懒散王爷、幽魂孤鬼来的有趣。皇弟他性子和善温吞,可以历练,太后巾帼之姿,母子局,未必不会成就一个大梁盛世。”
宫门前,任成已经等候多时,徐胥野止步,“行时,回去吧。往后再发生任何事,多少脏水再泼到我身上,都不许再为我说话……”他轻挑一笑,“你若是实在思念我,就帮我看护下那些孩子。太后有一事说得对,在宫里与公主一齐受太傅教导,是极好的。他们爹娘都是粗人,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不如文官轻飘飘几句话官运亨通,他们在宫人好生教养,多识些书,多认些字,总是好的。”
见何行时不言语,徐胥野又吹了声口哨,口哨声短,却清脆,“嘶,你要是恼了我了,也正好,我们不再往来也省得我担心你因我受些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