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起身,站到她面前,很是心疼的抚平辛老那幅夏日连荷图,迟疑着,才斟酌字眼缓慢开口:“你昨日带着顷哥儿出门了?”

云雾初顺手又将砚台往里推了推,“是啊,雍勤王大捷,汴梁贵女们都去瞧了,听说雍勤王此人俊美非凡,女儿也好奇的打紧。”

云凌没想到她这般轻易就说了出来,已经准备好的责问话语反倒一“噎”,他清咳了两声,正准备继续问下去。

云雾初却率先抢过话语,“因为瞧不大清楚,就借了顷哥儿职务之便,去了城楼。又因为没站稳……”

她适时顿了顿,果然看见云凌浓眉一皱,嘴唇就要张合,是急于说话的模样,又怒又怕,

“那掉下城楼的女子果然是你!”

云雾初在云凌面前站稳,微微垂了头,“是我,爹。多亏了雍勤王相助,不然女儿怕是不死也残了。”

面前的女孩儿垂着头,随云鬓上只单插一支以珠玉缀之梨花模样的银簪子,一身浅绿提花襦裙,外罩红边广袖麻纱。鬓角一缕碎发轻搭在她侧脸,衬着那乌黑的瞳,雪白的肌,都带了几分乖巧。

云凌瞧她这身打扮,怒气嘎然而止,他们家的门第,自是不用打扮的这么素净的。

他心里有亏欠,自是不舍得再对女儿发火,但心里后怕之意消散不去,他低头,又好生打量了女儿一番。

她似是为这出闹事苦恼,眉头皱了起来,手指捏着裙摆的布料。

“爹,您责罚我吧,女儿这次实在是玩闹的太过了。”

她声音小小的,低低的,还隐隐约约抽了抽鼻子。

自家女儿实在是会抓他软肋,从小到大,犯错之时,紧着这小模样,就叫他丝毫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