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和霍斯衍都默契地没有提车上的小插曲,正好是晚课结束,南门人来人往,间或有打量的目光探过来,淼淼担心又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我先进去了,今晚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有机会的话,我请你。”
“嗯。”霍斯衍点头,“早点休息。”
互相道过再见后,淼淼转身走进去。
明月当空,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植物气息,好闻极了,她贪心地深吸了几口,充斥在胸前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被冲得四散,连脚步都轻快不少。
走出一百米左右,淼淼还是没忍住回头,南门口的香樟树下站着一个人,不用细看她也知道是霍斯衍,步子慢下来,放任自己去想——
如果她是他女朋友,看到他这样温柔地对待别的女生,即使心知是出于风度修养,多少也是会吃醋的吧?
唉,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偏偏就不属于我呢?
淼淼无限惆怅地想着,慢慢走远了。
等到视野中只剩夜色和说说笑笑经过的年轻男女,霍斯衍这才收回视线,随手在路边叫了一辆车,坐进后座,揉了揉眉心:“盛安公馆。”
司机听说过这个地方,但从来没跑过,再确认一遍地点无误后,他手心在粗糙的裤子上蹭了两下,然后有些战战兢兢地点开手机导航。
出租车载着一厢的安静,在夜色中穿过半城繁华,开进a市最寸土寸金的私人住宅区,停在一栋三层的西式别墅前。
“先生,到了。”
一路都在闭目养神的霍斯衍睁开眼,付了车费,推开车门下去,开门进屋,迎接他的是满室冷清。
他没有开灯,隐在昏暗一角,看对面窗台上静静卧着一团月光,轻轻地笑了出来,没有声音,眼里也无半分愉悦之色。
渐渐地,他褪去了所有的表情,整个人像一座完美的雕像。
落地钟敲响第九下的时候,霍斯衍从书房拿了两瓶酒出来,头疼欲裂,仿佛埋了无数的线,每走一步就断掉一根,安眠药昨晚就吃完了,还没来得及去拿新的,或许今晚只能靠酒精来入眠了。
可酒这种东西,哪怕再好,一个人喝也没什么意思,他喝了几口,没滋没味的,于是从茶几上捞起手机,点开通讯录,拨了个号码出去。
周逢玉的电话响时,他人正在酒吧包厢里,艳丽而暧昧的灯光时亮时暗,男男女女的气味让室内的空气凝滞不动。
城西明家刚失恋的小少爷拿着麦克风青筋暴露地嘶吼“去他妈的爱情”,昏暗的角落里,那个长得跟杏鲍菇似的精诚实业的吴副总,正色气满满地和搂在怀里的女人贴面说话,亲吻。
周逢玉旁边也有两个女人,左边贴着的是热情火辣的小嫩模,右边坐的是清纯可人的包厢陪酒公主,他拿起手机,推开不停在身上蹭着的小嫩模,起身,想到什么又回过头,弯腰,轻捏住陪酒公主的下巴,食指在她粉嘟嘟的唇上点两下:“宝贝儿。”
陪酒公主笑得矜持,眼神却媚得能勾死人:“嗯,周少?”
周逢玉不说话,扯开她的衣领,在那高耸的双峰间夹了一张房卡,陪酒公主笑开了花,柔柔地瞥一眼那脸蛋黑得像锅底的嫩模,娇滴滴地说:“那人家今晚等你哦。”
周逢玉松开她下巴,转身时,脸上不正经的笑意消失殆尽,他掩上包厢的门,像把自己完全地从那个荒唐而的酒色世界里摘了出来,干干净净的。
他随意地靠着墙,姿态慵懒,接通电话:“什么事啊?”
“过来喝酒。”
周逢玉爽快答应了:“二十分钟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