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旭之决定前往看看再说,荀箫没有跟着凑热闹,他大概认为慕容煜再也做不了妖,其次是确实累极了,说自己还要运功疗伤,颜旭之叮嘱他打坐小心后御剑前往门客院落。
刚来到院门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张鸿虎的声音:“夏侯小友,瞧瞧你这眼泪掉的,哭什么哭呀?有什么事好好和我说,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说不定还能给你指点迷津呢。”
张鸿虎这语气里藏着狐狸似的不怀好意太明显。颜旭之一听就知道师父是在给夏侯义下套,想让夏侯义亲口说出到底发生何事。
夏侯义哽咽着:“劳烦给我一些草药。”似乎终于想起来还有要事要做,但就是不肯说到底发生什么。而就算失态,夏侯义态度倒还算有礼。
“行,我让人带你去我的草药园,不是太珍贵的草药你自己采。”这和夏侯义交流了一会儿,张鸿虎对夏侯义态度也好了些,长得好看的孩子哭得带雨梨花的,连都他狠不下心凶狠待人了。
“师父,发生何事了?”颜旭之登场,明知故问道。
夏侯义一见颜旭之出现,连忙抹掉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挺了挺还在发育的身板,又盯着颜旭之的脸看起来,嘟囔道:“今天看比昨天还好看,没天理。”之后便质问道:“颜旭之,你不要装傻,你是不是故意的?”
颜旭之一脸“我很无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我是听说了一些事,但不是当事人所说我不会听信谣言。”
夏侯义语噎。
颜旭之看了眼夏侯义背后紧闭的房门,没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若真是那事,其实也不一定会怀孕,你也不用如此担忧。再说,当初慕容煜有本事给别人吃怀孕生子丹,如今作茧自缚,怪得了谁?”他没管慕容煜是睡是醒,后面的话明显是对慕容煜说的。
夏侯义一张俊俏的脸涨得通红:“你、你……”这孩子一看就是个有教养的,连想骂人都不知该如何骂,一个劲的你你你,最后一甩袖,打开门直接把门关上。
“煜哥,你……你怎么样?”屋内传来夏侯义嗫喏的声音。
“叫颜旭之进来。”慕容煜的声音非常虚弱,每说一个字仿佛都快要断气。
夏侯义很快又打开房门,没什么精神地喊颜旭之进去。
颜旭之一进门,自顾自地坐到桌子旁,慕容煜不说话,夏侯义只是傻傻地侯在慕容煜床边,他便拿出酒囊独自喝起来。
今天的慕容煜不比昨天好多少,除了脸庞之外全身都缠着棉布,要说昨晚是气若游丝,今天可能就是被愤怒吊着一口气,面庞不带一点血色,看着渗人。
良久,慕容煜似乎用上了所有气力,虚弱的嘲讽道:“颜旭之,我落得如此田地,你开心吗?”
慕容煜看向颜旭之的眼神阴鸷非常。
颜旭之坦然回视,他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次也很直接道:“说实话,你凄惨与否都与我无关。如果你是说怀孕生子丹的事,你当初想这么对我,如今不过是作茧自缚,这么黯然神伤、痛苦万分又是做给谁看?慕容煜,你有资格质问我吗?”
慕容煜哑口无言,更大可能是没有力气再说话。
颜旭之继续道:“如果你是说夏侯义与你的事,那杯酒里是你自己下的月雌散,夏侯义反而受你牵连,他如此俊俏一少年,不到弱冠,怎么想都是你占了便宜。”
按照颜旭之穿越前的观念,十八岁的孩子才刚刚成年,而且他看得出夏侯义是真心把慕容煜当做义兄,否则昨晚也不会冒失前巽风观要带走慕容煜。
长久的沉默中,只剩下颜旭之喝酒时酒囊里酒酿晃动的声音。
半盏茶后,慕容煜的声音仿佛易碎品一般,问道:“颜旭之,我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是我?”
颜旭之今日非常有耐心,毕竟慕容煜如今这模样实在掀不起什么风浪,他收起酒囊,站起身走向床榻,准备给足面子好好回答。
夏侯义刚才听到颜旭之第二个如果的言语,脸蛋涨得通红,看到颜旭之走过来,立即警惕起来,张开双臂想要挡在床前,便听慕容煜轻不可闻道:“让颜旭之过来。”
“要真要对慕容煜动手,一抬手的事,何须走来走去大费周章?”颜旭之见夏侯义像只呲牙的小猫似的,觉得有趣调侃道。
夏侯义看着颜旭之高洁的容颜和倜傥的气质,竟真的被说服,默默地缩到床角,但一双眼睛还是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颜旭之低头看向慕容煜。
论道大会时,颜旭之看慕容煜的眼神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只是面对一个平凡的人,这让慕容煜无法接受,更想要做些什么让颜旭之能够正视自己,不是喜欢那愤怒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