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箫一跃从演武台上落下来, 走到颜旭之面前。

先前和慕容煜交手时一闪而逝的想法再次出现。

月光下的颜旭之仿若谪仙。

当年,还未春风一度时,那夜他还是木竹,看着颜旭之向他伸出手,彼时的颜旭之不过将木竹视作教授武功的对象, 和现在完全不同。

此时的颜旭之眼里的情谊呼之欲出,让荀箫沉溺其中。

荀箫还记得颜旭之曾洒脱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我在江湖,从心所欲。”

他知道颜旭之不喜束缚, 从心所欲的性格, 也就该明白无视颜旭之心情,做出让他不快的事, 只会徒增厌恶。

论道大会时, 他为颜旭之也为自己的退路没杀一人,明明是在为颜旭之着想,后来却一次次想着, 要是颜旭之想逃开就把对方关起来。

这种囚禁对方,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无妨的心态,和自以为是的慕容煜、许宿有何不同?

明明该是很容易想明白的问题,却像是一团乱麻缠着荀箫的脑袋。

荀箫丹田内真气几近于无,又受了一些内伤,加上想不通的问题让他脑袋隐隐作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幸好颜旭之一看到荀箫走向自己,就把奶包哥哥交给一旁的尉迟逍。

他立马扶着荀箫,揽住对方,用袖口一点点抹掉荀箫脸上的灰尘,再用抹了膏药的指尖涂在荀箫眼角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