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鸿虎刚才被颜旭之几句话噎得半死,差点没喘过气,如今感受到其余人的目光,平复心情的同时不免有些叹息。

这么多年来,他都想让巽风观被各门派和世家重新瞩目,后来颜旭之做到了。

前不久,颜旭之闭关期间还有不少慕名而来加入巽风观的新弟子。可现在呢,江湖流传的都是颜旭之和魔头荀箫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更有过分者还胡乱臆测两人的故事,将其写成让人不齿的艳俗话本在坊间流传。

张鸿虎听闻后气不过,让弟子找来一本,翻开一看,全是不入眼的文字,还配上几张画风写实的衣衫不整画作,看得他老脸涨成猪肝色,直接手撕了那本艳俗话本。

此后,张鸿虎明令禁止门派不许再流传这些东西,要是再被他知道,严惩不贷。

等彻底冷静下来,在颜旭之被荀箫绑走的第五天,张鸿虎好不容易才从失去大弟子又失去小徒弟的痛苦中脱离出来,仔细思考起另一件事。

从颜旭之回来后的状态,提及的木竹以及在论道大会见到还未露出真容的荀箫的话,张鸿虎有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颜旭之下山后走过千山万水,荀箫偶尔得见颜旭之,被颜旭之风采所迷,而后假扮成平平无奇小路人勾搭上他宝贝徒弟,再吃下诡异秘药,让自己怀有身孕,以此用孩子将颜旭之绑在身边?

怎么想,都与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不符!

就算荀箫真是女子,张鸿虎也难以想象这个魔头在他人身下雌伏,好吧,如果对方是颜旭之……

不,张鸿虎还是不能接受!

好死不死,他又想起艳俗话本。

这段时日,张鸿虎每天都要赶跑突然冒出脑海的艳俗文字和图画,甚至忍不住想象荀箫把颜旭之抓走,会不会强行对颜旭之做些什么。

张鸿虎夜不能寐,痛苦万分,所以当听闻去弥辉寺守株待兔时,想都不想便答应了,毕竟他一心想着早日把颜旭之解脱于苦海,而当终于看到完好无损的颜旭之,张鸿虎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却没想到颜旭之却说出要等孩子生下的话。

听听,这是人话吗?!

好吧,这话也确实没大问题……

知道颜旭之没事后,张鸿虎放下心,又想起大弟子的仇,却也明白何为正道,纠结良久,终于开口道:“如果我们连魔头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又和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魔教之人有何区别?”

一些原本听到陆元豹的话而群情激愤的人闻言,顿时偃旗息鼓。

同时也有一些人不同意张鸿虎的话,骂骂咧咧的,当一道凌厉剑光闪过,嘴巴不干净的人衣襟霎时破裂,骂声一下子停止。

“这只是警告。诸位,荀箫并非传闻的作恶多端,真正做恶的人常年易容成荀箫的杀荀邵,那人真名荀笙,是荀箫的义兄,而他们从小便没多少感情,荀笙更是嫉恨荀箫的练武天分,其中缘由也有很多,总之荀笙想让荀箫身败名裂,便做出那些恶事嫁祸荀箫。

“诸位,不久前的论道大会,在场肯定也有目睹过荀箫实力的人,而当时的人里有没有死的?

“我可以肯定的说,没有!荀箫没对任何人下死手,就连慕容煜,他也就是一招的事,顶多昏死过去罢了。

“要是天底下魔头都是这样有良心,那还叫什么魔头?我知道诸位不会轻信,”颜旭之说着举三指对天发誓,“但我可以发誓,我颜旭之若有一句假话,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颜旭之!你这是被荀箫蛊惑心智了吗?竟然替他说话!”

陆元豹听到这话,觉得颜旭之可能要走孟知安老路,心中暗骂荀箫到底是何妨来的妖精!

时玉韵之前还称颜旭之是铁石心肠,这次颜旭之出头为荀箫说的话更让他为许宿不值。连个魔头都能得到颜旭之的青睐,他优秀的弟子却落得个自废双目练功最后什么都没得到的下场,愈发愤愤不平。

一些想要动手的人,方才已经领教过颜旭之阻拦的方式,其强悍的实力连慕容煜都无能为力,他们又能如何?

颜旭之看着这些正道之间面面相觑,每张脸上都很不爽却又干不掉他的样子,他冷笑一声,不再给好脸色:“我说这些话并非是我怕了你们,再求你们谅解,而是给你们一个相信的选择,因为就算你们一起上,杀你们,轻而易举。”

说话间,颜旭之再次运转真气,衣袂翻飞,让人惊骇不已,真气排山倒海的袭来,让人战战兢兢,心生退怯。

颜旭之早已看到人群里的显眼的僧人,识尘似乎就等他注意自己,颂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带了鹤蕊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