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汉语母语者这边的比例能调换过来,但着眼于未来,并落足于当下的比例会高很多。
因为汉语想问题够快。
当一个人总体知识层面偏窄,对世界本质的认知不是那么深刻与广泛时,汉语的快结构能让人更容易的想到未来。
英语的慢结构却让人的思维不得不更多停留在收集当前自己需要收集的信息上,慢速决策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就是信用卡的偿还诸如此类。
但再换一个层面,陈锋通过对未来的观察,又认为无论是汉语母语还是英语母语的顶级学问家,其实都能立足当下着眼未来。
当两种母语语言的人在各自的学术领域达到巅峰后,又不分高下了。
这部分人掌握的知识足够完善,世界观足够宏大,可以跳出自身的局限。
此时母语结构对人的情怀影响程度会下降到最低。
其实在这里还藏着一个新的逻辑悖论。
是否拥有更多知识的人更有道德?
事实并非如此。
知识培养不出道德。
道德源自人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以及成年后的自我学习。
知识的丰富与否并不完全代表道德高尚与否。
只是说,拥有崇高道德的人在学习知识时会给自己增加一些额外的责任感作为驱动力,这部分人学习知识的专注度,以及对新知识的渴望程度会比较高。
所以顶级学者里的道德水平过硬的人占比相对较高。
但不代表学者里就没有人渣,个例依然存在。
陈锋心里虽这样想,有些不服气,但却并未站起来当场反驳对方。
等到会议结束时,他还主动去找这位牛津教授交流。
他在私下里把自己的质疑说了,并且邀请对方和他一起回国,在汉语母语系里也来一次这种社会实验。
牛津教授本已放弃了这想法,但却无法反驳陈锋的质疑,只说经费有限。
“经费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出。我们跳过小镇模式的社会实验,以问卷调查为主,争取在一周内拿出结论。”
牛津教授眯缝着眼,“陈先生您确定不是要美化您的祖国?”
陈锋摇头,“所以我邀请你来,而不是我亲自来。最后的统计结果,也将会由你全权负责,我只看,绝不插手干预,这样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好。”
陈锋眼珠转了转,决定照顾自己的母校。
“就和位于汉州的江南大学合作吧?”
“没问题。我这边的团队还没解散,什么时候开始?”
陈锋眨眼,“现在。”
有些普通人看起来很大的事,到了陈锋现在的层面,其实也就是三两句话的功夫。
……
九天后。
中国境内的调查问卷基数高达百万份,已经极有参考意义了。
看着眼前的结果,这位牛津教授傻了眼。
陈锋则是老怀甚慰感慨万千。
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
虽然绝大部分汉语母语者在面对百年/千年后的危机时,没有表现出特别明显的倾向,但基本都认可努力工作,加强学习,尝试实现更多自我价值的看法。
只有百分之三十不到的人表现出明显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至于十年后的危机,汉语系这边的表现也没让人失望,几乎没有中国人在面对这种不可抗拒的末日时表现出明显的暴力倾向。
其实还是有的,但这种暴力倾向更偏向于末日背后情况不明的“敌人”。
如果真的完全无法反抗,大部分人都倾向于在最后时刻和自己的家人呆在一起。
牛津教授对这调查结果很不满意,愤怒指责道,“中国人太虚伪了!”
陈锋不否定,“这也可能真是虚伪吧。但如果一个庞大的文明中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愿意这样‘虚伪’,并在‘虚伪’中度过一生,已经又成了某种程度上的真诚。不是吗?商人虚伪是为了获得更多眼前的利益,但在中国这边‘虚伪’的人口比例这么大,我们虚伪能获得更多利益吗?就算真是这样吧,你们又会因为我们的‘虚伪’而放下成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