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聊得有点僵,陈锋略显尴尬的一笑,说道:“晚上好。”
突然被他打招呼,钟蕾似乎有些不适应,转头看他一眼。
“哦。晚上好。”
钟蕾嘴里憋了大约快十秒钟,才憋出句话来。
语调平淡,毫无感情波动,像机器人。
陈锋对此还算满意,起码双方很难得的达成了第一次正经的聊天。
如果是个老练的社交选手,这时候大约会知道见好就收,下次再继续搭讪。
但陈锋没想那么多,张口就问:“对了大晚上的你是要去哪呢?”
钟蕾先是一愣,然后突然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表情骤然转冷,硬邦邦的说道:“管你屁事。”
她又狠狠翻个白眼,甚至还撇撇嘴,自顾自的走了。
聊得比早上还僵。
陈锋愣在原地。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点做错了。
虽然互相都是陌生人,可好歹也算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至于这样吗?
“神经病吧。吃错药了!”
好几分钟过去,陈锋才缓过这口气来。
回到自己房间,他依然气得不行。
却说另一边,钟蕾出门之后打了个车,去往一家位于汉州市中区的高档酒吧。
因为退学的缘故,她和家里闹僵了。
这便意味着,从现在开始她得学会独自求生,所以她找了份工作,在酒吧当驻场歌手。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份工作。
作为学院派的音乐艺术生,她很心高气傲,认为酒吧歌手这种工作很low,将其视为耻辱,但生活总要继续,哪怕心头反感,但她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所以刚才陈锋问她要去哪儿,其实是触碰到了她内心的痛楚。
哪怕陈锋的表情很正经,她自己却觉得陈锋仿佛识破了自己的工作,他的笑容里带着讽刺与揶揄。
他是故意在调侃晚出早归的自己做的是不正经的活。
所以钟蕾才那么大的反应,甚至坐在车上时还在兀自生闷气。
钟蕾这一系列心理活动,陈锋自然是无法得知也想象不出来了。
抱大腿的如意算盘才刚刚开始打,就惨遭滑铁卢,让陈锋略感丧气。
钟蕾这人性子太古怪,喜怒无常,比自己还孤僻,极难打交道,给人一种牛啃南瓜无从下口之感。
“不然就算了吧?”陈锋自言自语。
但他又不甘心。
那可是千年艺术史的前百人之一!
别看现如今娱乐行业发达,明星多如狗,大腕满地走,都没用。
二十一世纪的前五十年里,放眼海内外,演员、歌手、作曲家、导演、画家、作家多如过江之鲫,但在千年的艺术史中,就只有钟蕾和其他寥寥几人能名列前百!
这是何等的伟大。
有一两个现在还没出生,陈锋总不能提前去接近这些人的爹娘。
哪怕他能做到,但等这些人取得成就,只怕陈锋自己都快七老八十了。
还有几个现在成名已久,陈锋认识这些人,但这些人不认识他,他也没机会接近对方。
还有个别画家,现在倒是落魄,陈锋很容易就能接近。
但画家嘛,都懂的,活着的时候默默无闻,死了之后便会日渐受人追捧。
譬如陈锋知道的这位,死了整整三百年后,世人终于认可了他的艺术成就。
三百年,陈锋和那位画家本人都等不起。
所以思来想去,唯一具备实用价值的,还真就只得钟蕾这一人。
“都说天才与疯子只是一线之隔。钟蕾能取得那样的成就,性格上有些特立独行的地方,似乎理所当然。”
念及此,他又原谅了钟蕾。
直来直往的套近乎既然不行,那就换个思路曲线救国。
这一夜,陈锋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经过仔细权衡,他慢慢拿出新主意。
他决定抄歌。
反正在梦境里度过的一整年都荒废了,成天只顾着玩乐,电视电影小说游戏和歌曲这些休闲娱乐作品倒是见识得不少,还不如废物利用。
满脑子只想着强行抱大腿是错误的,得主动发掘自身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