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给他寄的,没时间织毛衣,没时间做十字绣,甚至没时间斟酌一封感谢信。我甚至记不得自己考研的目的,只知道考试,必须要考试,为什么考试,考试之后怎么办,就全在我的能力之外了。
我想我已经变成一只纯粹的木鸡。
下第一场大雪的时候,常沛来了一趟。他人瘦了许多,眼角的笑纹更深了,可脸上的倦意也更深了。他告诉我,公司的状况不太好,他做得不是很顺心。
我问他要不要考博?他诧异地看着我,笑着摇了摇头。
即使鲁钝如我,也能感觉到他心里的挣扎。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常沛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有的人习惯把所有的事情抗下,等到都解决的时候会笑着和你像讲故事一样谈起。以前我觉得这种人是真正的男人,可现在看着常沛憔悴却坚决的把我拒之门外的样子,我有些心凉。那些传奇中的英雄多半没有朋友,或许这正是原因。
大概是我脸色不太好,气氛尴尬了一会儿,常沛说:“有公司来挖我,我答应考虑一下。”他是应届生,但户口早就是北京的,所以违约金并不高。
我还没有跳过槽,对这种被猎头请的人一直很崇敬,“待遇好吗?你为什么要犹豫?”
常沛只是摇头,一份工作,所求的无非是薪水、职位、权力而已。既然他这么难放下,差别大概也是在这里。
反正他在我也不能复习,索性换换脑子,“薪水比现在的低?”
他继续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