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看施定柔的《迷侠记》时,书中讲有一个女子被丈夫砍了四肢,只留个身躯生孩子用,而且十几年下来共生了十个孩子。楚荷衣打晕了来求欢的丈夫,问女子如何处置,那女子说,放在我身边,我要一口一口地咬死他!
彼时只知流泪,现在我才知道,应是愤怒和绝望才对。我咬他,他亦惩罚似的咬我,只是我不觉得疼而已。如果这是表达愤怒和委屈的方式,我们两个应在伯仲之间。
突然被人狠狠地推开,“你属狗的!”
相对沉默,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在夜里回荡。
良久,心情稍稍有所控制。他抓着我的肩头,指头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火辣辣的疼。他喘息着说:“你以为你很神圣、很委屈?你觉得自己承担了所有的问题,我却只知道看你笑话?孟露,你不要把自己扮成圣母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不好?你不觉得这样做很自私吗?”
我咬紧嘴唇,不想说话。他说的没错,我没有解释,没有求救,这就像我精心导演的一场戏,他不得不做了一回大坏蛋。可是,如果我真的向他求助,他能提供帮助吗?不!
我坚信,他不仅不能做任何事情,甚至会因此受到拖累。因为他必须得让我拒绝,必须得为我出头,可是,他和我一样都是新人,除了逆来顺受还能有什么力量去挣扎吗?
与其这样,我宁愿自己走下这段路。就算自私吧,至少我是独立而有尊严的。
“你告诉我,你和谢亦清同居,其实什么都没发生。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到处说我,我承认我女朋友多了些,可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瞒过你?你呢?你所说的话所做的事,除了谢亦清就是杨燃天,我们四年啊!在一起四年了,被你骂一通就全都over了!你真是收放自如!不气死我你不甘心是吧?”他压低了声音,恨恨的说,“那天晚上,你知道我在路口守了多久吗?从你们进饭店我就看见了,我傻了吧唧的一直等到你们回来,还当着我的面磨磨唧唧!孟露,你心里到底装了几个人?能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是不是我不吻你,你就永远让我这么误解下去,根本不在乎我会怎样?嗯?!你说话呀!”
“我说什么!”我忍不住开口,“我是去谢亦清那里了,我是呆了一个晚上,而且孤男寡女。我还让他抱了啃了,就算没有怎么样,将来有一天事情捅出来了,你会信我吗?!!我在乎,这是我最在乎的事!”我的眼泪狂流,竟然没影响我压低声音说话,“我知道你请我喝酒什么意思。你失恋了,段姜不要你了,你终于想起我这个备胎了。就算我甘当备胎,那也是因为我相信有一天可以转正,可以好好地快乐的过日子。可是,不对!我做错了,我辩解不清!与其等着别人诬陷,倒不如自己说出来。你以为我好受吗?我希望你不在乎,希望你继续说下去,可是你刹车了。假如,我真的……那又怎么样呢?我难道就不是孟露了吗?我难道就没有机会选择除了谢亦清之外的其他人了吗?难道,在你面前就成了二等公民了吗?公子润,你是要我这个人,还是要我这层膜?就算这个问题说不清。至少,不管我心里装了几个人,我正大光明的喜欢谁就是谁,不藏着掖着。你呢?说跟段姜分的清楚,又拿我做垫底给她介绍工作,来了北京还倾囊相助,这叫断的干净?你说没给张秀秀机会,可是是谁天天和她在一起,让她告诉我你已经被她打动?这也叫没有希望?你心里是不是根本没有别人,只有你自己?!你有资格骂我自私吗?收放自如的人,不是我是你!公子!”
“好!”公子润喘气渐粗,“就算……我处理不当。那这次呢?你明明可以告诉我真相的,为什么还要瞒着,甚至说那种话!现在又弄出这种自毁前途的决定,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你、你、你……”连说三个你,他说不下去了。
我听见自己竟然冷笑了一声,脑子更加清楚,“就算我跟你说了真相,你能做什么呢?”
“至少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去找陈总,赵总,甚至秀秀的父亲——”他戛然而止。
“我和你一样有自尊。我知道秀秀对你有意思,所以打死我也不会去欠她的人情!你为了我低三下四,她为了你徇私舞弊,你们都伟大的不得了,那我呢?我是你们麻烦的源泉,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没有!那我何必去做别人的麻烦!老实说,这件事传的太快了。小王再坏,这种事搞大了只能逼急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这点认知他能不知道?是谁能上情下达,是谁可以接近董事长?说实话,你从谁那里听到的?是不是张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