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道:“南月伺候贝子爷时候也不短了,没功劳也有苦劳。以前我还劝贝子爷收了她。后来听说南月心里有人了,我才没有多劝。贝子爷也有玉成好事之心,没想到……!”说完唏嘘不已。

金环犹豫了一下,说道:“福晋,南月,南月留下一封遗书——”

噢?——

蓉蓉接过金环递上来的书信,打开只有一行字——“音画害我”!

信没封口。

沉吟了一下,蓉蓉扬扬手中的信道:“你说呢?”

金环赶紧低头:“福晋说笑了,音画是贝子爷房里的,也算是个主子。奴婢可不敢作主。”

蓉蓉微微一笑,“这么说,你是看过这封信的了?”

金环一惊,赶紧辩解:“奴婢,奴婢开始也不知道,后来,后来——”

蓉蓉上去拉住她的手,亲切的说:“不用担心。虽然咱们外面主仆相称,回到家里就是姐妹。没得那么多的讲究!”说到这里拍拍金环的手背,踱到椅子前,慢慢坐好,呷了口茶才说:“南月的婚事是贝子爷亲自安排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应当知会一下爷们儿。不过,前线战事紧张,不能再让贝子爷在这些事情上操心了。妹妹觉得呢?”

金环喃喃的说:“当然,当然。可是,南月死的……”抬头看看蓉蓉,不再说下去。

蓉蓉道:“这事儿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可是就凭这没头没脑的一行字,似乎也难以服人。不如这样,这事儿先放在我这儿,金环你去查查,看看南月为什么留下这么吓人的一行字。等有了真凭实据,我们再做打算,如何?”

金环急道:“这,这还不够么?人都死了!若不是音画在贝子爷面前进谗言,南月何至于连命都搭上!”

蓉蓉叹口气,“我又何尝不可怜南月。你别忘了,她可是我这里出去的人。那么机灵的一个小丫头说没就没了,我心里好受吗?”蓉蓉的声音略微有些尖利,镇静了一下,才说道:“可是,音画是十七爷的人,年前刚刚小产。过年的时候,又惹贝子爷发火,现在扯上这种说不清的事,不是你我能管的了的!还是谨慎些好。万一出了岔子,娘娘那里,咱们两个谁担待的起?!”

看了眼不以为然的金环,蓉蓉放柔了声调道:“好妹妹,姐姐这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音画的为人我也清楚。你宅心仁厚,持家有道,只有你在这宅子里镇着她们,我才放心。说句不合适的话,姐姐这后半生还要靠你呢!”

扑通,金环双膝跪地,连声说“不敢”!

蓉蓉也不多说,扶起她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那些后话现在不说了。为今之事还要劳烦妹妹细细勘察,只是不要惊动了十七爷。”

“奴婢明白!”金环眼神闪烁,答应的却是干脆。

送走金环,琴心不解的问蓉蓉,“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蓉蓉道:“这事儿牵扯人命,可大可小。若咱们压着,她就会悄悄递话儿出去,娘娘那里问起来,又是一身的不是。受责罚事小,坏了咱们的计划就不好了。但是也不能说出去。说了证据不足。音画怎么传出去南月和人有私情的事儿,又在十七爷跟前怎么讲的,只有十七爷知道。现在,我也搞不清他心里在想什么,决不能惹他!何况若是有人存心闹事,十七爷就更要撇清了,以免惊动皇阿玛。结果和上面一样。所以,我们只能拖,拖住她,拖到离开这里为止!至于金环音画两人,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且看她们热闹吧。”

琴心想了想说:“既然这么狠毒,金环为什么会答应您呢?”

蓉蓉笑道:“因为人心惟贪啊!我们都在她手里攥着呢,她为什么要着急。何况借着我的幌子,她可以查南月的这封信,到时候音画那里还能跑吗?假以时日,她的收获可就是双重的了!”

琴心了然的点点头,复又问道:“那十七爷那里怎么办呢?”

蓉蓉笑着说:“现在需要时间的是她,不是我们。所以,你放心。金环自然会小心应付,不用我们操心的。”

正说着,剑语挑帘进来,带进一股冷空气。

剑语脸上有掩不住的笑意,在琴心连声的催促下,说道:“小姐,我被我们家那口子志轩跟踪了,是贝子爷安排的!”

啊?这是唱的哪出戏?

剑语喝了口水,琴心拽着她的袖子,“哎呀,剑语!你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就你们家老乔,能有那个胆子?到底怎么回事?素素小姐怎么样了?”

蓉蓉沉得住气,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歪斜,专注的看着剑语。

剑语只是口渴,心里也着急,抹了抹嘴儿道:“我去药店给小姐取药,顺便看看有没有素素小姐的消息。刚到药店,就看见志轩在那里等着。他说是贝子爷让他来监视我的。不过他保证只向贝子爷报告看见我做什么,和别人说什么。别的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