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发现素素身上的伤都已经被简单的处理过了,不仅用止血药止住了血而且还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但是从包扎的情况看,处理的人时间很是紧迫。允祥皱着眉头听完汇报,慢慢的说:“那,就这样吧!找个大夫,尽力救治。人已经回来了,总不好耽搁。”

“怡亲王,”赛总管为难的看了一眼,“皇上那里……”

允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皇上以孝悌治天下,人已经回来了,耽搁了治疗,你想让让天下人议论皇上吗?”

“不敢,不敢!奴才不敢!”赛总管连忙后退。其实心里也不忍,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为一方除害的英雄。如此置之不理,是要天打雷劈的。反正看样子也很难活过来,不如卖个人情。赶紧下去安排。

允祥正在那里沉思,允禵开口了:“那个东西,管用吗?”

允祥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点点头,道:“已经服用了,感觉精神了很多。还有那条大蛇的蛇胆,治咳嗽效果很好。”

屋子里又是一片沉默,半晌允禵才道:“有没有剩下什么东西?我想留个纪念。”

允祥接道:“想着了。那蛇皮很特别,已经让人硝了。然后做两件马甲,可以穿在盔甲里面,很舒服。皇上一件,你一件。”

允禵哼了一声,的说道:“他也配!”便不再说话。

允祥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说:“虽然他们救吴先生救的晚了些,可是,可是,大夫说,大蛇身上的毒和吴先生身上的毒是相克的,未必,未必是坏事。”素素抬回来的时候全身僵硬,气息皆无,但是身子却是温的,是以连大夫也不敢轻判生死。

允禵蓦的睁大眼睛,说道:“你是说,没死?”

允祥为难的看看他:“这――,不好说。”

允禵想大概仅仅是比较危险吧,急切的说:“去找十七弟,十七弟可以救她!”

允祥道:“十四弟,你别急。十七弟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这一次,她之所以没来就是因为旧恙复发,和十七弟去西藏求医,不在京中啊!”

允禵颓然的躺倒,喃喃自语:“还有谁?还有谁?”

允祥不忍他如此着急,安慰道:“吴先生吉人天相,这次大难不死,定有后福。大夫说,那大蛇的血气在别人是剧毒,对吴先生却是上好的药物,不仅可以解她身上的毒素,还有助于恢复体内的精气。据他观察,似乎吴先生很多年以前中过一次毒,身子已经被毁了,这件事你可知道?”

允禵想了想,道:“素素只是说过,在铁家的时候,有一次被人构陷,误食了绝育的毒药。”

允祥道:“这就是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绝育药。方才大夫讲,那药里有致人迷幻的毒素,久服则使人疯疯癫癫神志不清。但是,如果和那绝育的解药一起吃了,人就会立刻痴傻。下这药的人是要置人于死地啊!”允禵心里一凉,看来素素在铁家比她自己说得要凶险的多。

那时候,铁家告诉素素这药是无解的?允禵看着承尘,苦笑了一下,素素的毛病也不是空穴来风。想她死的,看阑止一拨人啊。只不过阴错阳差,反为素素留了机会。

这一次,可能逃脱?若是过不了这一关……,允禵心里一紧――今生我已控制不了,若有来生,希望可以自由。她要飞走的吧?不知怎么,允禵突然想起,素素讲过她师傅殉情的事儿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竟叫人,生死相许。扭过头去,他明白,自己或许喜欢素素,然能生死相许!他还有一大家子人。若是她去了,希望能看见德文,这样也不至于太孤单!

允禵的身体恢复的比较快,而且大概吸吮了元丹,体内精气也见丰盈。清醒之后竟是一日好过一日。素素却始终“沉睡”,惟一可见活力的地方,是身上的伤口慢慢的好转。

转眼到了除夕,允祥已经先行回京,允禵因为有伤在身,谕令留在察哈尔将养。实际上不过是换个院子圈了起来。院子外是厉兵骁将,可惜不过是哟防着调皮的傅恒。

都是自己家的兵丁,谁也不敢真的拿这位小少爷怎样。

看金乌西沉,看玉兔东升,看千家万户火树银,小院里是别样的安静。允禵愣愣的站在院中,偶尔闪现的烟照在他的脸上,犹如石化。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半空。

“素素,”低哑的声音无端的多了几许沧桑,“看,好多的烟。今天是除夕呢!”屋子里,依旧悄无声息。若是有一天,她真的离去了,和现在也没什么两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