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嫡福晋,说道:“凤凝是我的朋友,福晋是她的好,请代我多加关照。”看也没看舒舒觉罗氏,一甩衣袖走了。

今晚的事情太突然了。嫡福晋完颜氏有点头晕。原本接到舒舒觉罗氏的报告,说凤凝出去私会情人,她还不信。带人赶来一看,除了慈姑,凤凝已经不知去向!事关重大,一面命人拷打慈姑,另一方面准备报告给迟迟未归的王爷。胤祯知道后,愤怒自是不可言喻。没想到,和凤凝一起过来的竟是这个不男不的吴先生。以前他们两人当然是见过面的,而且渊源颇深,若是有人因此将吴先生误认为男子,指他二人情,自己这尴尬可就大了。想起十四爷对吴先生似乎不太一般,竟能容得他如此嬉笑怒骂,完颜氏更觉得这趟水不好趟。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首,竟是坐下了发狠的心思。可怜舒舒觉罗氏被素素吓的兀自发愣,错过了福晋脸上狠绝的表情。

胤祯前脚踏进书房,后脚就跟进一个家人,看素素在旁边,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素素转身就要出去,胤祯伸手拦住道:“算了,就你那耳朵,想听什么还听不到么。再说了,能让你听见,我求之不得呢!”冲那人说道:“有什么事说吧,都不是外人。”

素素索背过身去,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看也不看胤祯一眼。胤祯被她孩子气的举动唬了一下,继而一笑,知道她是不肯和自己“同流合污”。无奈的摇摇头,听下人的汇报。越听脸越沉,几次看向素素,及至听完,胤祯的眸已变得深沉不可见底。沉吟了半响,这才伸手拍拍素素,示意她转过身来。

面对素素的时候,胤祯又变得和颜悦。但素素是何等样人,敏感的抓住他眼底的阴鸷,心里暗暗吃惊,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报信的人。那人身上还带着冬的寒气,素素轻轻耸了耸鼻子,一丝烟火味儿飘进鼻子。快速的略了一眼那人,看到他耳鬓处几丝细碎的枯枝,鞋尖带着些泥巴,鞋底却是干干净净。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奇怪的人影,从十三阿哥府出来的时候,当时自己本是想往道旁的树丛里躲的,因为改变主意要去葛天涯处,才闪开。当时记得似乎有团影子颇为奇怪,现在看来……,素素心里冷笑了两声,多了两分提防。从他身上的烟火味道来看,十三阿哥府里抓捕自己的人并没有打火把,只有葛天涯那里有,可能这个人还去了那里。但是从他返回来的脚程看,似乎武功并不高。不知道葛天涯怎么样了?

素素面上没有改变,胤祯看了看她。挥手让那人退下去,待到屋子里只有两个人的时候,胤祯才说:“凤凝怎么是你送回来的?”素素端起茶杯看看,说道:“你觉得该是谁?有酒么?”

胤祯道:“你鼻子倒是尖,刚刚圣上赏了两坛都兰王公进贡的鹿儿酒,还没开封呢!”叫人端了上来,给两人斟了。这才继续刚才的话题。

胤祯道:“我以为应当是葛天涯。”

素素喝口酒,不愧为塞外的好酒,辣的嗓子疼:“为什么?”

胤祯道:“说说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我帮你补充。”两个人都是机敏的玲珑人。胤祯对素素的举动原本就敏感,看她眼风一闪,就已经注意到她的狐疑。是以,两人尚未说话,对彼此的知道的事情都猜测了个不离十。

素素抬头看了看龙虎相戏图案的天板,烛光下明灭闪烁,仿佛真的一样,把手高高的抬起,从上而下,如涓涓溪流直直的倒入自己的喉咙,辣的头晕,辣的眼角湿湿的。还有一次,最后一次做完了就离这些人远远的。如果德文愿意,不管那个秀林,两个人远走高飞,再不卷入这种你算计我,我算计你的日子。

转瞬之间,三杯酒已经下肚。素素喝着不爽气,拿起酒壶就要灌。胤祯一棒住她,叹气说道:“算了,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何必――,何必这样糟蹋好酒!”本来想说糟蹋自己的身子,又怕素素多心,到了嘴边换成了不伦不类的“好酒”。

素素看着他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胤祯看着她,屋里只在书桌上点了一只蜡烛,厚重的棉帘仍然透出一丝丝冷风,烛火摇动中,素素的脸突然显得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分解成了两个人,一个是谈笑生风的男人,就坐在他的面前,身手不凡,是四哥的帮手;一个是身影模糊的人,眉间带着化不去的哀愁,唯有一双眼睛充满着希冀和那个男子的身影合在一起。

胤祯有点疑惑自己究竟在面对着谁?敌人,朋友?还是情人?好像什么都不是。不知不觉,胤祯脱口说出:“我想知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