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素素问道:“你这人自诩,这种喝毒药的事,万万做不出来。能告诉我,是谁那么大的胆子,让赫赫有名的玉音秀士着了道?”

德文道:“我也不瞒你。新婚之,是秀林做的。我也是后琅知道,他兄长捐了个,混的不错,还给全家抬了籍,四爷是他们的主子。”

素素道:“想不到你自在一世,到头来做了人家的奴才。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德文斟酌了一下,才道:“既然不必受制于人,终究还是要回归江湖的。只是――”看了一眼素素,决定还是告诉她:“他们以为我是自己人,刚来京城的时候,我发现铁家明着是八阿哥,九阿哥的人,暗地里却已经投靠了四阿哥。那件事似乎没那么容易摆平。”

素素笑道:“这雍亲王还真是厉害,什么人都能拉拢。不知道他怎么向你许诺为我销案的同时,又答应为铁家报仇。”

“我开始也奇怪,后琅明白。他只是答应他们不干涉他们的行动罢了。我怕对你不利,所以一直滞留在京城,伺机行动。”

素素点点头道:“谢谢你。我是误会你了。我以为你真的犯了书生脾气,要当起什么天下己任之类的东西。”

德文也笑了:“早就习惯无法无天的日子,哪里还回的了朝堂。我这举人算是白中了。”

素素认真的说:“我以为你是秀才。”

德文解释说:“这可不一样……”指手画脚,解释了半天两者的区别。

两人漫无边际的谈笑聊天,素素看德文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几次问询,德文却总是说没有。素素索不再理他,只是由着他,看他什么时候讲。

眼看天快黑了,德文沉吟了一下,轻声问道:“素素,什么时候可以一起赏琴?”身子微微向前倾,小心的探问,许多话呼之出。

素素面上一红,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头,冷静了一下,看看外面,说道:“德文玩笑了,心情好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呀!到时候,请上大庄主他们和嫂子,一同赏玩,不是乐事?!”斟酌再三,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了。素素不明白,为什么德文看上去对自己的忌讳一无所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德文苦笑了一下,肩膀微微倾颓,低下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我和秀林――,其实……,啊!你说的也对,也叮”一饮而尽,拱手告辞。

走到楼梯口,顿住脚步,突然扭过头,看着素素道:“终有一天……,”话没说完,笑了笑走了。

素素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德文看愧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忌讳,那么他既然这么大胆的问自己,难道说他和秀林的婚姻有什么问题?这个人的任几乎可以和自己媲,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想到这里,素素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铁家。窗外夕阳斜下,人已经没了欣赡心情。结了帐,匆匆忙忙的赶往郊外的破土地庙,应该找人查查铁家了。

素素觉得自己真的太忙了。刚查到铁家在京城的联络地点,还没来得及去,葛天涯又找上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炕破男的事情。惦记别人的老婆,又关心自己的名誉,难道自己真的适合解决这种尴尬的事吗?或者就因为自己介于正邪之间,所以葛天涯才放心的告诉自己。这样看,似乎自己也不是无可取之处。

不过,素素觉得这家伙根本就是不可理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假设中,谁说都不管用了。好像现在凤凝已经上杆子追着,要和他私奔似的!问题是,事实上人家蓟认识他,也没打算和他私奔。就算他直言不讳告诉十四的老婆,那人也不会跟他走的。他的“侠名”绝对安全无恙。

葛天涯根本听不进去素素说什么,喋喋不休的进行自我谴责,仿佛人家老婆刚刚从他被窝里爬出来似的。中间还加间,什么满狗占尽天下,表达一下愤愤不平意。再后来,素素根本没有机会说话。无可奈何,索不和他讲了,直接灌醉扔进了江南会馆。知会老鸨找个不太贵的姑娘,好好伺候。

为了防止老鸨借机吞了“大侠”的钱财,素素留了个心眼儿,除了衣服,武器和渡资,余下值钱的,包括他的暗器都裹好,抱走了。

抱着葛天涯的“钱财”,素素揉着额角,慢吞吞的走在大街上。

“素素!”“吴先生!”几匹高头大马从身边经过,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抬头看时,胤祯和舒哥儿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看着他们的家人把马缰绳接过去,素素这才笑着见礼。看着他们保养得宜,红光满面的样子,素素不由得羡慕起来。没了生计的逼迫,这些人有时候反倒比普通人简单些。比如这位十四爷,他就不知道葛天涯有多羡慕他,自然也不会“傲慢无礼”或者――“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