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进门,吴侬软语飘出窗外。暖红醉,歌儿俏,未见人面语先到,娇软千红正乱。十阿哥的骨头先酥了一半。蹬蹬蹬,加紧几步抢上门里。

胤祯和九阿哥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进来,一进门,愣在一边。十阿哥颈中三尺青锋横斜,薄刃微微抖动,轻轻舔着十阿哥的喉咙。执锐处,有一人面红如潮,早已酩酊。

只见她另一手拎着一搂粗的酒坛,歪头冲十阿哥笑道:“粗人!坏人雅兴,罪过,罪过!紫玉,难得我今日摆脱那个丫头,你继续!莫被他坏了酒兴。”言毕,青锋倒转,光华收尽。抬手仰脖,一大坛酒咚咚咚的灌进去一半,身上的衣服也淋了个半湿。一甩手,酒坛应声飞出窗外。踉跄几步,旋身倒卧榻上,以萧击掌,口中唱道,声音带了几分嘶哑:“五马,千金裘……”一曲《将进酒》竟唱的恁般悲凉。正在抚琴的紫玉不由得停下来,泪水盈盈的看着那人。

九阿哥笑道:“十四弟,想不到竟然是故人。来啊,上酒。难得见吴先生,今日见面,定要一醉方休。”十阿哥这才明白,感情是那个不男不的“假货”。胤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素素,没放过她刚才说得那句话――“难得我今日摆脱那个丫头”,又想起,她以前说过的“朋友”。一个人影刷的从脑子里闪过――但是,怎么可能?

下人们赶紧摆酒定桌,素素然理会,径自唱着《将进酒》。轩窗大敞,寒风掠过,饶是红炉熏笼,人们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胤祯冲紫玉使了个眼,让她出去。素素斜眼看到了,翻身而起,一把揽住紫玉,道:“玉姑娘哪里去?莫不是嫌弃我了。”

紫玉见她酒气冲天,只好软语安慰说:“哪里也不去。谁个敢嫌弃你?你是大名鼎鼎的玉箫公子,好好的风雅之物,被你拿去东打西杀的,我怎么敢嫌弃你?”

素素笑嘻嘻的举萧看了看,说道:“这个原先也是要品的,可是后来我才发现哟杀人更方便。不然,今日坐在这里抚琴伺候各位大爷的,是我也不一定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胤祯心里一动。走上一步,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饮酒,也算盛事。”

素素斜睨了他一眼,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要不得,要不得。我和玉姑娘儿家的事情,不要男人吏和。有了男人,人就成了仇敌,要不得,要不得。”

胤祯离得近了,看她眉如远黛,星眸含水,粉面桃腮,娇不胜力,正靠在紫玉身上,突然想起在大营里吻她的时候,一股燥热从腹部攀升起来,赶紧垂下眼睛。素素已经揽着紫玉,要回房去。

十阿哥吃了闷亏,心里正憋气。见她要走,给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那人上去就要拦阻。

素素对紫玉笑道:“你可见我杀人?”胤祯心里一惊,素素眼里没有生死,这句话绝不是玩笑!紫玉不知深浅,已经咯咯笑着摇了摇头。

素素道:“红颜一笑,烽火连天。你的分量不够,但是找个替死鬼还是划的来的。”语毕,出手如电,扣向那人的喉咙。那侍卫也不是孬种,进门时见了素素的本事,见她如是说,早就准备上了。此刻,见不过是普通的锁喉本领,只是快了些,便要闪开。突然听胤祯大喊道:“不要!”胸前一凉,低头看去,衣服已经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软软的垂向两侧。抬头看素素,只见她右手人在怀,左手倒提玉箫,冲外的萧口刚刚有白光闪过。

素素漂亮的转了一圈玉箫,反手插在身后,抄起旁边的酒壶,猛灌了一口,方才说道:“即是十四爷的面子,紫玉你就委屈一下,饱饱眼福吧。”伸手一晃,侍卫以为又有什么本事,向后躲去。一声细微的撕裂声,众人寻声看去,那侍卫上衣本就被划成两半,此刻,裤子也裂成两半!稍稍一动,便两边脱落,整个人赤精精的站在那里。便是胤祯也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笑我痴,笑我颠,我行由我不由天。说我疯,说我狂,人言间可入耳?……”歌声渐行渐远。各人各心思,竟没人阻拦,由着素素揽着紫玉,摇摇摆摆,踢踢踏踏的下楼而去。

一觉醒来,素素吃了杯茶,正在休息,紫玉推门进来,道:“你昨日真的喝多了呢!差点杀了人。”

素素挑了挑眉,没有说话,软绵绵的靠在紫玉身上。紫玉咯咯娇笑着:“不过,瞧你醉酒的劲儿,连我都不心动。你若是男儿,昨肯定不会放过你。”

素素长叹一声,站起身子,紫玉主动帮她穿好外袍马褂,理好辨穗,说道:“我知道你一个儿家天天这般打扮定是有不得不的理由,不过我还是要劝你,赶紧脱了这身装扮,早早寻个婆家好好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