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卿站在被告席上,看着站在辩护席上的王律师。她还是那么衣冠笔挺,虽然容貌憔悴了很多,但是依然意气风发。似是觉察到她的目光,王律师扭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死里逃生,她面临绝境,她们竟像是约好了一般,在人生的跷跷板上起起落落。
文卿还记得她来监狱看自己的样子,张嘴就是,“信我,就签,不信,就拉倒。”
她的额角还有纱布,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神采,她还是那个霸道蛮横的她,但是已经脱胎换骨。王律师从来没向文卿道过歉,甚至此番辩护,也来得趾高气扬。
文卿看了看,是所里的授权委托书,标准格式。
落笔、签名。
临走,王律师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说:“放心,我会全力以赴。救你,就是救我自己!”
没有人比她更合适。她们都在挣扎着往外爬,从旋涡的中心爬到边缘,然后——跳出去。
扭头看,伍兵坐在被告席上,黑色的夹克,白色的厚棉t恤,还是短短的板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见她扭头看过来,笑了笑。他已无牵挂,不管何种结局,对他来说,都只有一个——结婚。
见到宋沙,是他在证人席。
宋沙没有证明她知道资金的来源,只是证明陈局和严律曾经让她带过话。文卿否认检方对这些话的解释,也否认自己因此获利。她是严律的助理,是宋沙被迫的女友,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女人详细说明。检察官太看重爱情的力量了。她说得有些讽刺,连法官都笑了。
她和严律还有陈局的最后一次见面无人知晓,连路上的监控器都躲过了,还有什么可以担心?
至于陈局自己,早就饮弹身亡,无可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