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离开办公室,伍兵也没有多问为什么那么早离开。

到了家门口,文卿突然站住脚。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是就着路灯和花园里的灯光,仍然能够看清在小区门口有人徘徊,而且是熟人!

宋沙径直把车子开到小区门口堵着,明灭的烟头最先暴露他的位置。不过,那股浓重的戾气即使没有看见人,也让文卿下意识的全身发冷。

甚至,她比伍兵还早发现宋沙的存在。

“哟!”宋沙点了一根烟,歪着走到文卿和伍兵的面前,“我说老严怎么能带出个胆儿大的徒弟,原来身边有人。”他不屑的看了一眼伍兵,往前走了一步,似是挑衅似是威胁。

伍兵毫不犹豫的走上半步,挡在宋沙和文卿前面。也不说话,怒视着他。

男人之间的较量不需要那么多废话,一个眼神,一次握手,便全力以赴,瞬间判出胜负。

文卿突然觉得身边多了两座崩塌的冰山或者正在爆发的火山,噼里啪啦的要把周围的一切都冻住或者烤焦。然而,晚风轻拂,秋虫婉转,只是一错眼的功夫,那些幻觉就消失了。

就在文卿以为要出结果的时候,宋沙突然动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把枪,忽的抵住伍兵的下巴。伍兵也吓了一跳,却依然没有退缩。手下意识的把文卿向一边推了推。

文卿忽然觉得眼睛酸酸的,差一点就要哭出来。

不能,不能在这个时候哭!

宋沙冷笑了一下,就是冷哼,吊儿郎当的用夹着烟的手指点着伍兵说:“行,算你行!这事儿没完!”手枪向上顶了顶,伍兵不自觉的抬了抬头。文卿眼角扫到两人同时握紧了拳头,只听宋沙恶狠狠的说,“横!有本事,你现在横一个!你能护了她一时,我看你能不能护住她一世!”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宋沙左手猛地一击,一拳捣在伍兵的肚子上。伍兵痛的立刻弯下了腰,宋沙抬腿就势一顶,膝盖正打在伍兵的面门。

文卿学过一点自卫,这一下算准了应该打在鼻子上。她只看到伍兵缩成一团倒在自己面前,一声不吭,艰难的滚着。

宋沙一步跨过去,一根指头轻蔑的勾起文卿的下巴道:“他能保护你吗?这就算保护了吗?什么仗恃,屌!呸!”转头一口吐沫吐到伍兵身上。

文卿突然有种豁出去的感觉,反正都交代到他手上了,是死是活不就是那么回事么!心也不慌了,胆也壮了,脑袋跟着清楚起来:“宋沙,你一个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女人,就算是好汉么!呸!”她都没想到,自己也能如女流氓一般彪悍的在宋沙的掌下吐出一口吐沫!而且是吐到宋沙的脸上。

宋沙似乎没想到,一下子松开钳制文卿的手,退后一步抹了抹脸。文卿道:“你应该知道,非法持有枪械是什么后果。不过,它跟你做的那些事比起来,也许只是凤毛麟角。你有你的道义,我有我的本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奉劝你好好照顾自己,只要我文卿有一口气在,你就祈祷别落到我手里!”

“臭娘们,落到你手里又怎样?老子会怕你!”宋沙有些羞恼,但是握着拳头实打实的打这样一个女人,他还不想开这个头。况且,文卿此时的气焰——比他还嚣张。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文卿就是个不要命的女人!

文卿一咧嘴,“我是没你有拳头,但是我有嘴巴有脑子,你别求着我,求着我就有你犯难的时候!”

宋沙一愣,他想起一件事:最近为了一块土地,刑警大队的陈队长似乎对他不太友好。而老严则是陈队长和黑道沟通的渠道。这个女人是老严的得意门生,她这么一说,宋沙还真的嘀咕上了。

文卿扶起伍兵,灯光下才发现伍兵的嘴角和鼻子布满了粘糊糊的液体,一股腥臭扑面而来。伸手一擦,伍兵下意识的躲了一下。文卿扭过头瞪着宋沙:“你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宋沙仰天大笑,“就算我遭报应,也让你们先死!文卿,还有这小子,伍兵对吧?你们等着瞧,跟我宋沙作对的人,不用等老天,我就收拾了你们!”

恶狠狠的撂下威胁,宋沙钻进汽车,扬长而去。

文卿担心伤到脏器,带着伍兵去了趟医院。

宋沙下手真狠,皮下组织大面积瘀伤。幸好伍兵皮实,没有伤到脏器。急诊医生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是打架的伤痕。嘴里唠叨着年轻人好勇斗狠,治得快死得快;一边免费给文卿的下巴抹了点药。宋沙竟然把它捏青了,文卿毫无知觉!

回到家里,伍兵抱歉的对文卿说:“对不起,我以为我能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