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铮疼的龇牙咧嘴,也只好赶紧解释:“小葛有事不能来,我叫苏铮。您是郎曼吧?”

葛聪的这个表姐是地道的帝都满人,不过她自己都记不得老姓,只有“郎”这个姓提醒着人们她和二百年前那个王朝的联系。

郎曼也很尴尬,笑着伸手握了握,表示了歉意,很主动的告诉苏铮:“叫我曼曼好了。”苏铮松了口气,她以为这些喝了洋墨水的都习惯洋名。她的发音还不错,但是在中国这样称呼中国人,总觉得别别扭扭。

郎曼on board时间还有一个月,也就是说,这个月她完全可以自己支配。用她自己的话说,等于放了一个大假。

席间,大多数都是郎曼和葛聪俩人互损,苏铮安静的聆听。大概葛聪后来告诉郎曼苏铮的情况,这一次,郎曼没有把苏铮当做葛聪的女朋友。反而一个劲儿的笑葛聪自诩风流潇洒,却连只老母鸡都捉不住!葛聪当然也反击,到应了那句话“龟笑鳖无壳,鳖笑龟无尾”。

苏铮听见“老母鸡”三个字稍稍顿了一笑,下意识的以为在笑自己。随即悄然而释,知道自己想多了。最近自尊心似乎敏感很多,举凡跟年龄性别婚姻有关的话题,都让她不自在。大概还是不太适应!突然下堂,虽是自愿,但也不能跟祥林嫂似的到处解释自己多么有自尊,听见戏谑,总不免介怀。

那俩人聊了一会儿,觉得苏铮有些安静的过分,转过来找苏铮的话题。郎曼很聪明,很快跟苏铮聊起了秦朝的事情。苏铮这才知道郎曼在美国曾经悄悄的堕过胎!

“那时候还是学生,分手了却有孩子,我连自己都养不活,干脆就不要了。”郎曼脸上露出些伤感,但表情却还坦然,显然这段已经成为历史,“不过你也知道,在我读书那地方,堕胎是违法的。我找了个小诊所,偷偷做的。”郎曼吐了吐舌头,“差点死掉!”

苏铮知道流产的危险,也见过医院里各式各样不要孩子的女人,出于直觉她伸手抓住了郎曼的手。这是忌讳,不熟的人很少如此亲密。可是,郎曼反手握住她的:“谢谢,跟那些老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儿也就是回国说说。谢谢你!”

苏铮没说话,只是松开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葛聪听的目瞪口呆:“曼曼,你不和中国人打交道么?”

郎曼翻了个白眼儿:“我要是老跟中国人在一起,怎么可能打入美国社会的主流。就算有几个华人朋友,平常也是各忙各的,谁关心你呀!”

葛聪连忙点头:“还是社会主义好!”

两个女人懒得理他的冷笑话,异域打拼的艰辛和辛苦,没有极高的自制和耐心很难出头,尤其是郎曼这样年纪轻轻三十出头便坐到一方诸侯位置的。苏铮很佩服她,也很——同情。

米倍明的项目一直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苏铮刚回公司,就发现所里好似台风来袭之前,鸦雀无声,气压极低。路亚摆摆手,把她叫到外面,悄悄的说:“孟律师和王律师吵架了!”

“啊?他俩,正常啊!”苏铮不解。这俩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彼此看对方都不顺眼,大家应该很习惯才对。

路亚“啧”了一声,说道:“这次闹大了。王律师跑到范律师办公室里,说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猜孟律师说啥?”

苏铮摇了摇头。

“他说,王律师早点滚蛋,否则就是第二个严律师,所里迟早让她拖垮!”

苏铮皱起眉头,严律师的事情是所里的忌讳,这样说的确言重,“后来呢?”

路亚仿佛刚说到精彩处,卖了一下关子说道:“王律师当然不干,伸手就打了孟律师一巴掌。”

啊?苏铮还没来得及说话,路亚接着说:“谁知道孟律师一点也不含糊,上去就反扇了她一巴掌!啧啧啧,我从来没见过男人打女人打的那么爷们儿的!我早就想扇这个姓王的了!”

苏铮哭笑不得的看着路亚,不知道王律师哪里得罪这个小丫头,每次提到她总是夹枪夹棒。苏铮打量着路亚,突然记得她的年纪似乎只比葛聪小两岁?

路亚浑然不觉,继续说:“大家都吓傻了。我可是眼瞅着范律师从椅子上站起来,捋着墙根走到门口的。不过他幸亏出来了,要不然非得遭罪不可。”

苏铮知道还有下文,赶紧问怎么了?

路亚说:“王律师不肯罢休,上去揪住孟律师,孟律师也不含糊,连踢带打,两人打成一团了!”

啊!苏铮再次惊呼,这也太难看了点吧?

路亚摸摸胸口:“幸好,他们一直在范律师的办公室里,外面倒是没什么。不过,范律师的电脑被砸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