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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铮送走放心的老人,问秦斌怎么办?

秦斌摊开手,有些无赖地说:“只要那个姓方的不介意,我都没事。”

苏铮跟在他后面进门,嘟囔着说:“你不怕被我耽误了?”

“不怕。”秦斌突然转过身来,玄关的灯没有开,只有屋里的射灯开着,秦朝已经睡了。秦斌的影子被模糊的灯光无限放大,好像一座飞来峰,猛地压在苏铮的头上,几乎要窒息。

“我……”秦斌好像鼓起了巨大的勇气,“苏铮一愣?什么约定?男人都那么喜欢约定吗?”

“什么约定?”

“如……”秦斌张嘴吐出个字又顿住,喘气变得粗重,等了一下,才说:“你……一定要幸福!”

苏铮眼睛一酸,惶然起来。仓促中,她拍开秦斌撑在玄关进入客厅处的胳膊,扬声道:“瞎扯,我现在就很幸福。得了,你最近跟着你妈电视看多了。早点儿收拾一下,回去睡吧!”

暧昧和激动被打破,秦斌的肩膀沮丧地沉下来。他预先想好的约定和这个绝无关系,只是在脱口而出的一刹那,忽然觉得自己是在要求苏铮的后半生,而自己的资格似乎并不足以如此。所以,他临时转话,把约定的交换,变成一份单方面的请求。秦斌心里百味杂陈,可又如释重负。在这份单方面请求的背后,他为自己默默地加上了一条约定:苏铮,你幸福,我就离开;你不幸福,我便在一旁守着,直到你找到幸福。

part 17 心防在生活细沙的铺叙中慢慢风化

第十七式:“履霜冰至。”坤卦,初九,辞曰:“履霜,坚冰,至。”意为踩到了霜,又踩到坚冰上,情况坏得不能再坏(本释义有争议,此处取“森林大地”博客中的含义,详解见),否之极矣。这招招如其名,初时似柔弱无力,后式如暴雪突降,后劲无穷。

过年是个开心的日子,亲戚朋友都会相互串门。在法院系统工作的大伯父在见到苏铮时愣了一下,面上就有些不自在。苏铮没有在意,按照事先的约定,带着秦朝稍稍停留,即赶往游乐场与秦斌会合,参加那里的新春游团体会。这是秦朝年前就无比期待的事情,为此,他甚至坚持每天完成规定量的寒假作业,并且养成了先写作业后玩耍的习惯。

苏爸爸要和老兄弟聚一聚喝一口,苏妈妈要给苏铮他们准备晚饭,先回家。

玩的时间有些长,苏铮电话苏妈妈不在家吃饭了,苏妈妈却坚持要苏铮无论如何晚上回来一趟。听口音似乎有些紧张?

秦斌问苏铮怎么回事?苏铮也不知道。她本想让秦斌先把秦朝送回去,但是秦斌却不放心一定要跟着。秦朝累得昏昏欲睡,只听见苏铮要扔下自己,便死拽着不放,说什么也要黏在她身上。苏铮无奈,领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往家走。

到家。

苏妈妈开的门,绷着脸,眼睛红红的。苏铮狐疑地看了一眼秦斌。走过玄关看见苏爸爸在沙发上坐着,沉着脸,也不像平时那样站起来笑呵呵地招呼他们。屋子里散发着微微的酒香,电视的声音开得不高,明亮的灯光没有一丝波动,弥漫着难以形容的压低和沉闷。

秦朝似乎感到什么,攥着苏铮的手,紧紧地贴在她身侧,探出半个脑袋,悄悄地打量着。秦斌突然觉得垂在身侧的手有些痒痒,低头一看,秦朝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正无意识的抓挠着他,最后揪住袖口不再撒开。秦斌反手把儿子的小手握在掌心,紧紧包住。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清空是微微侧身半步,把妻儿挡在身侧。

苏妈妈在后面低低地说了句:“苏铮,你坐过来,你爸要找你谈谈。朝朝,屋里有你大姥爷送你的汽车模型,要不要去看看?”

秦朝看看姥姥,又看看妈妈,最后扭送去瞅秦斌。秦斌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笑意,“走,爸爸带你去看看。”

苏妈妈明显松了口气,看着秦斌把孩子领进里屋,关上了门。

秦斌心不在焉地陪着秦朝玩游戏,耳朵却一直留神外面,大概这砖混结构的房子隔音效果很好,屋门外一直静悄悄的。秦斌按捺不住,看秦朝的注意力已经

转移到汽车组装上,便把汽车拆了个七零八落,让儿子自己完成。他借口去厕所,悄悄地走出来。

苏家的这套房子结构不错,动静分开,进门玄关,绕过去第一重是客厅餐厅的活动区。然后一条走廊向里延伸,连接三间内室,分别是苏氏夫妇的主卧、书房,还有留给秦朝、苏铮的一间屋子。主卧有卫生间,客用卫生间则在第一重结构的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