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起喝了这杯,苏铮忍不住问:“几个月了?”
伍兵忽然有些腼腆,“才刚刚发现,也就三十多天吧,她本来不让我说的。”
米倍明一摆手:“啊呀,女人啊,就是太小心,生怕说错了得罪什么。小伍啊,以后可有你受的。”
沈总接着说:“不过女人怀孩子的确辛苦,你要多多体谅,有时间要多陪陪她。唉,你嫂子刚生完沈思的时候差点得了抑郁症,每天我一回家就拉着我哭,真是——”他摇摇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米倍明接道:“都说沈总疼媳妇,看来果然不假。哈哈,这一点我自愧不如啊!”他做出沉痛的样子,顿了顿说,“算啦,来,我们再干一杯。”
沈总也知道米倍明的事情,没有推辞一饮而尽,两人岔开话题说起了项目的具体操作。关于设备的部分都是秦斌来讲,到了整体的安保设计,又是伍兵。其实,这种事情都是谈妥之后才问律师的,今天这场聚会,律师来不来都无必要,顶多证明关系好,将来可以签下合同。对苏铮来说,签也是王律师的的事情,轮不到她来积极凑热闹。
苏铮一面留心有没有相关的法律问题,一面走神。
自己生秦朝的时候,秦斌好像表现不错?印象里她记得自己有一次半夜两点饿醒了,嚷嚷着要吃庆丰的包子,秦斌二话没说,穿上衣服就出去找。后来没找到开门的庆丰,从24小时营业的永和豆浆里揣回几只小笼包。自己又哭又闹,说他不心疼老婆,秦斌好像也没辩解什么。一大早跑出去,等庆丰一开门,就买了回来。那一晚上,似乎他都没睡。
苏铮下意识的看了眼秦斌,这个男人正在谈生意,酒桌谈生意,轻松在外,弦都绷在里面。
米倍明大概想活跃一下气氛,说道:“唉,现在都说钉子户难弄,我看也好办!”他挥了一下手,“我听一个开发商朋友说,他们碰到一个钉子户,死活不搬。怎么办?直接道路拐了个弯,还在他家门口弄了个交叉,不用你搬,我照常盖楼!而且,这在风水上叫剪刀口,谁住在这种地方谁家就有血光之灾!后来,那个钉子户要搬走,没人理他!让他贪心没够!”
这本来是个笑话,席间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伍兵啪的放下筷子,哼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欺负老百姓么!”
沈备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干喝了一杯酒。
米倍明有些不知所措,伍兵这么说好像自己当面骂沈总鱼肉百姓似的!
正尴尬间,秦斌喝了口酒,嘿嘿一笑,好像扯破了僵局,待大家注意力转过来,才笑眯眯的说:“这个,他可以建个收费站啊!反正是他家的宅基地,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怎么都得让老百姓过日子吧?”
不管好笑不好笑,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米倍明陪着笑,悄悄的擦了擦额头的汗。
苏铮心头一动,这个秦斌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人,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化解别人的尴尬,顶天立地是英雄,春风化雨谁说不是呢?
看一眼秦斌,他正看过来,笑眯眯的眼睛,异样的明亮,好像看透了她心里那一丝荡漾……
酒终人散,沈备有车有司机,伍兵坚持自己打车走,米倍明满不在乎的要自己开车,苏铮规劝无效,只好听之由之。秦斌凑过来看着米倍明走开的影子说:“律师也不是全能的哈?”
伍兵还没走,站在旁边听见秦斌阴阳怪气的说话,心里不高兴,对苏铮道:“苏律师,我送你吧。”
秦斌酸溜溜的说:“不用,她今天没喝酒,正好开车送你。”
伍兵不知道苏铮开车来的。他以为苏铮只是文卿所里的一个小助理,连文卿都没买车,一个小助理怎么买车呢?所以,正好被秦斌顶了个窝脖儿。
苏铮白了一眼秦斌,对伍兵说:“那就有劳了,我今天正好没开车来。”其实,她的车就在停车场放着。
伍兵缓了一缓,笑着点了点头。
门童招来一辆出租,伍兵坐前面,文卿坐后面,还没说去哪里,秦斌突然蹿了进来,笑嘻嘻的说:“我也喝酒了,不好开车,顺路顺路!”
不等伍兵说话,秦斌对司机先报出了伍兵的住址,然后对伍兵说:“伍总,先送您,我和我老婆自己回去就行。”
苏铮以为秦斌会一直不捅破这层关系,没想到他这时候冒出来,吃惊的卡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伍兵“噌”的转过头,看看秦斌,再看看苏铮,睁大眼睛瞪着,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苏铮赶紧点头:“不好意思,今天凑巧了,没想到碰上。”等于间接承认了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