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傅还拿着照片“哧哧”地傻笑,我妈给我倒了碗芹菜苦瓜汁,轻松地说:“傻小子,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医院急诊原先也接诊过好多变异患者,还有主动让人传染上的呢,从没听说过还能病死人的。”
妈……我还是你亲生的吗!
不管怎么说吧,家里人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周三早上下了夜班,我就开车到一家常做广告的美容医院做针炙减肥。早上堵车堵得厉害,医院里也人多,大夫给我摸了摸脉,量量血压,又让我去验血,说要给我开点降血脂、血尿酸的中药。
折腾到化验室时已经快十点了,窗口外排着两条长龙,一眼望不到头。我认命地排着队,忽然在队伍中央看见一个特别熟悉的背影,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我们巡逻区一个几进几出的惯偷魏三儿。
好些日子没见,他又跑这片儿来了。好好,这小子,我上班时他在我们片儿区偷,我放假了他居然又跟我来了一家医院,不逮他都对不起我在路上堵的这俩小时!
我悄悄从人群里挤过去,抬手抓他肩膀,他的反应居然比平常又快了不少,手还没拍上人就冲出队伍,转过身来倒退几步,捂着脸看着我。
他的鼻梁有点红肿,眼圈也发红,捂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居然没跑,而是涎着脸笑起来跟我套近乎:“孟哥您也来啦?咱哥儿俩真是有缘,想不到在美容医院都能见着您,您是陪嫂子来的还是自己来的?”
去!别糊弄我!我板着脸问他:“你来这儿干嘛?刚才我就看见你在人群里左蹭右蹭,是不是又摸人家手机、钱包了?”
他拍大腿叫屈:“没有的事,孟哥,您这真是冤枉我了,我真是来看病的,不信您看我这鼻子!”他一拉口罩,露出个红通通的、中下段儿还有点儿歪的小俏鼻,单看这鼻子我都不敢认他了。
我一惊:“你都四十了,还学人整容?别是犯什么大案子,想整容出逃吧?”
他藏在大厅柱子后面,委委屈屈地说:“您看您说的,我怎么就非得犯罪呢?我已经不是从前那样没事干的混子了,我前俩月来感染了速度异能,现在也算是个异能者,超级英雄了,还能干那事儿吗?我就是想整个容,拉拉皮,将来找个体育局当运动员,为国争光,我上台领奖时不得显得年轻帅气点吗?”
旁边一个满脸青春痘的小男孩吭哧就笑了,说:“田联早就出规则了,有速度异能的人禁止参加运动会。再说人家运动员也招年轻的,大叔你都四十多了瞎凑什么热闹。”
附近排队的人都乐了,我也忍不住笑了笑。
魏三儿红着说:“那我也得试试,我这异能比别人都强,跑起来能追上高铁了。您不知道,就咱逛商场时,那感应门开门的速度根本跟不上咱这双腿!有时我一不留神忘了控速,‘咣’一下就撞到门上了,‘咣’一下……要不我这鼻子……我这鼻子可是找专家做的,一万五一个鼻子啊!都重做三回了!”
他摸着鼻子直掉泪,不知道是肉疼还是心疼。
这么个老男人哭成这样,我都有点于心不忍,掏了张纸巾给他,安慰他:“没事,咱当不了运动员也能送快递嘛,以后还能参加马拉松、老年夜跑团什么的,弄好了也有人采访。这鼻子不能白做。”
☆、5-6
5
我们俩说着说着,不小心就被挤到了队伍最后。魏三儿哭痛快了,抬眼一看长龙,脸皮挤得比刚才更难看了:“刚才我排在那个背ach包的大姐后头,要不是您拉着说话,现在就轮到我抽血了!”
要不是他鬼鬼祟祟的,我能过去找他吗?不然我现在也排到柱子那儿了!我瞪了他一眼,掏出手机边看边排,磨蹭了小半个钟头才终于挨到窗口前面。
我让了魏三儿一位,他先抽血,我在后面卷袖子等着。谁知那针头刚插进他静脉里,侧面小门里就冲进来一批人,匆匆堵住了化验室门口,把后面排队的人都扒开,喊着:“停止检测,停止检测,大家先让让,让让!”
几个大夫带着几个蓝制服的卫生监督员冲进化验室,身后跟着一群手执横幅的人,有几个美少女领头,呼啦啦冲进大厅,往楼上跑去。排队的人都被冲得左晃右晃,魏三儿手上还带着抽血管呢,被挤在化验窗口前哇哇乱叫。
我一眼认出那个正在驱散人群的卫生局检察人员是我高中同学,连忙上去拉住他,低声问:“陆天宇,我孟冲啊,还记得我吗?”
陆天宇跟我好几年不见,但也没忘了我,拍了一下脑袋,哦了一声:“孟冲,你怎么在这儿?你也做化验?还没抽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