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面色阵红阵白,怒道:“你少羞辱我。我从始至终都和你哥没感情,他愿意爱谁就爱谁去,我才不在乎!我也不稀罕做他的王后。牧儿是我生的,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等牧儿即位,我便是太后,照样是这天下地位最尊贵的女人!我怎么会去和一个死了二十年的女人计较?”
楚璇也懒得同沈郁废话,冷声道:“反正我只是来传话的,我哥要见你。你有什么不满,不用背后嘀咕,当面对他说就是。”
沈郁憋了一肚子气,见到楚渊,开口就道:“你这是不是为了报复我?”
楚渊刚结束了一场重要的会议,想着抽空和前妻吃个午饭,顺便谈点事。可沈郁一开口,就让他失去了好胃口。
楚渊提着筷子,拨着碗中的菜,说:“我要和你计较,你今天就不会还能在清央宫里进出自如了。”
沈郁面色如纸。楚渊这话的意思再次提醒了她下堂妻的身份。非王室成员,入宫必须通报审批才能放行。沈郁按照身份,是没资格随意进出王宫的。
“沈郁,”楚渊语重心长道,“今非昔比,牧儿已是太子。你是他生母,一言一行关系到他的声誉。你我都不再是年轻人,做事不能再冲动,任由意气行事。希望你日后在外,尤其是面对媒体的时候,能先思后动,不要再口不择言,给牧儿丢脸。”
“我说了什么戳了你的痛点,别拿牧儿做挡箭牌!”沈郁怒火上涌,“有你这个和养妹通奸的父亲,牧儿还有什么脸留给我丢的?”
楚渊啪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面色铁青。
宫中管事使了个眼色,带着侍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沈郁愈发得意了:“憋了二十多年,终于憋不住,要把她扶正了?作出这样的丑事,还有脸满天下宣扬,这就是你们家所谓的‘楚王深情’?女人的直觉是最敏锐的。当年我就觉得你们俩互相对视时那眼神不对劲。哪个做哥哥的会那样看妹妹?呵!人人都说我红杏出墙,却不知道你们俩在众人眼皮子地下早就搞上了。”
楚渊冷淡道:“我或许在婚内有过其他情人,但是和環儿一直关系清白。你可以埋汰我,却没资格侮辱她。况且我们俩一结婚就把话说明白了,彼此不干涉,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底气说这番话。”
沈郁抿了口酒,压下怒火,说:“我本来就是被家族强迫嫁你的,是沈家和楚王室的专制霸权下的牺牲品。我也是倒霉。本来被选上的是四姐,她倒是心甘情愿,欢天喜地等着做太子妃的。没想又说你没看中她,反而看中了我。”
楚渊眉尾轻挑:“他们是这么和你说的?”
提起当年选妃的事,沈郁仍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得意自豪。
沈四小姐是家族姐妹中最漂亮圆滑,也是向导等阶最高的一个。没想那位英俊出色的太子没有看中沈四,却是挑中了不出挑的旁枝偏房的老五沈郁。
麻雀上枝头,灰姑娘穿上了水晶鞋,不过如此。
沈郁道:“我根本就不想嫁进什么王室,做什么太子妃。可是我连选择的权力都没有!做太子妃十来年,我也兢兢业业做好本职工作,人前什么时候不装出一副幸福美满的样子。可是你们一家子人一直看不起我。楚璇成日对我冷嘲热讽。楚環高傲冷漠,对我爱理不理。我原来还想她不过一个养女,哪里来的底气。现在算明白了,原来仗着和你有私情呢!楚渊,你就是个畜生!”
楚渊冷静地听她抱怨完,淡淡地问:“你又不爱我,我也从没说过爱你。我爱谁,你怨恨什么?”
沈郁语塞。
楚渊晃着杯中酒,说:“我们俩的婚事是父亲和太王太后主持的,我还特意赶在订婚消息公布前约见过你。我当时就和你说得很明白。我知道你当时有恋人,如果不愿意就不用勉强。你当时怎么和我说的?你说你要服从家族的安排。结果从新婚洞房起,就给我摆脸色,每次同房都一副烈士赴沙场的样子。”
沈郁欲出声。楚渊摆手制止她,继续说:“我不是那种喜欢强取豪夺霸占良家妇女的男人,沈郁,我是个正常人。你要为你的恋人守贞,那我作为绅士,乐意成全你。信息素也是让医生代为注射的。可是你依旧很不满,诸多抱怨。我是辅政的太子,我很忙的。我确实没空,也没心情关心你。”
沈郁白净的脸泛着羞耻的红晕,紧紧抓着餐巾,哽咽着控诉:“那你要我怎么样?我当时那身份,根本就不能和家族力量对抗。就算你亲自来问我,我又真能拒绝你?”
“所以我一直体谅你,不论你怎么折腾,我都睁只眼闭只眼。”楚渊淡漠道,“你生了牧儿后,我就和你说,你要离婚的话我会同意,也会优待你。你舍不得牧儿不肯离婚,要把姓高的调到身边做秘书官,我也顶着祖母的反对同意了。我随你们去了。我失感后,你要离婚我二话不说就答应。我觉得我对你仁至义尽了,沈郁。可你直到今天还在抱怨。你到底还在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