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露出了笑容,重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站在那里看着他被抬着渐渐入了城门。
“子房,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看着他,慢慢说道,“汉王始定天下,仍需你……”
他一下子打断了我的话,淡淡道:“天下已定,我从前的生平夙愿便也是已经是了了。至于其他种种,汉王身边并不缺治天下的能人,我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只是阿离,”他望着我,面上虽是带着笑,眼里却闪过了一丝淡淡的悲伤之意,“从前的这么多年,我竟然从来没有好好陪你走过哪怕是这样长的一段路。”
我注视着他,心中突地滑过了一丝隐隐的抽痛。
如果,如果那一年,我没有跟随吕雉去了彭城,我也没有救起过那为了护住我和吕雉骨ròu而奄奄一息的利苍,那么现在,应该是我和眼前这个男人一起青衫碧影,从此携手并肩了吧。这一点,尽管从前的我们从未彼此言明过,只是在我和他的心中,却早已是这样印刻了下去的。
而如今,他却是要送我,回去我的丈夫身边,而那个男人,他早已经化成了我骨中的血,我也是他血中的ròu,此生再也无法割舍了。
我猛地一扯缰绳,朝西而去。
我和他一路行得很快,话说得也不多,更是只是在经过定陶的时候,遇到了韩信的一支亲兵。
韩信而今已是手握天下最大兵权的人,自垓下之围后便驻军到了此地。
我牵挂着利苍,只是托那亲兵首领转达了我的致意后,便和张良继续往前赶去。只是没行多远的路,我们的身边便传来了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韩信带着他的亲兵赶了过来。
自从数年之前在城阳别过之后,这还是我和他的第一次重逢。比起从前,他看起来更是意气风发了。
推不过他的盛情邀约,我与张良终是随他入了定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