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有一两点水迹,在雪白的宣纸上,看起来微微有些泛黄。
那个人的手越过他,把那张纸拿了起来。
那只手修长白皙,手腕修长,指甲是淡红莹然的,让人很想……
很想亲近的一只手。
盛宁站在原处,所有的感觉都从身体裏被抽走了。
他动不了,说不了话,甚至……
刚才那些令他觉得恍惚的混合在一起的香味,也闻不到了。
那个人的身上有一种清雅的芳香。
象是池子裏才盛开的莲花。
盛宁模糊的记得,这个人的窗子下面是湖水,湖上从四月到十月,会开满莲花。
那些莲花很香,与一般的莲花不同。
遗世独立,亭亭净植,香远益清,只宜远观。
这个人个性实在鲜明,连他写的字,穿的衣裳,说的话,身上带著的香气。
都那样鲜明,令人难以淡然闲视。
“怎麼没有写字?”他问。
盛宁低下头,觉得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象是自己的声音:“字不好。”
盛世尘的声音淡然,但是也有些……柔软:“你这些年一直不练字了吗?”
“不练了。”盛宁伸过手想把那张纸抽回来。
盛世尘没有松手,两个人各握著纸的一角。
盛宁放手也不是,用力也不是,被动的抬了起头来。
盛世尘嘴角带著一个……在记忆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微笑。
他说:“这可不行啊,字总是要好好写的。”
盛宁呆呆的,听见他说:“看来我还是得好好督促你才行。”
“不管怎麼说,一笔字也要过得去。”
盛宁松开那张纸,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