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启是何意呢?”简妍笑看着他。
“你不是说了,想让他做我先生,那就让他做我先生好了。”
“可你起初不是还不愿意吗?”简妍故意逗他。
邵启有些不好意思,垂了头,“是不愿。瞧他也大不了我几岁,凭什么做我先生。可是,与他相比,我现在觉得惭愧。”
“此话怎讲?”简妍好奇,他有何惭愧的。
“我读孔孟,知诗书,自以为心怀天下,忧系民生,可现在看来,我不过是赵括一流,自以为无所不知,实则只是井底之蛙,空会纸上谈兵。
江桓之未达已尽一己之力兼济天下,我却空无一物,丝毫不作为,还自视甚高,比之江桓之,看似我优渥,实则他才是真富庶。何况,”邵启语气低落,“我虽叫嚷着不让你养,实则我心里清楚,我现在离了你,便什么也没有了。”
听到这么一番话,简妍心里震动,她一直以为邵启多少有些自负认不清自己,她也为此而忧心过,却不想,今日一见江桓之,他便立刻明白了自己的不足,她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遗憾。
高兴的是邵启果真有不世之才。能成就大事者,无一例外都能正视自己,能及时止损,邵启小小年纪有这份觉悟,早已超过不知多少成人。
遗憾的是,经此事后,她有预感,恐怕她再也不能将他当一个孩子了。
“阿启,你才多大,何必给自己如此多的负担呢?即便是江公子,他十六岁时,恐怕还不如你呢。”
“我不是小孩子了,”邵启不满,“他十六怎样干我何事,反正我已经不是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