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矫情,”她低下头垂着眼睛说,“把我带到这里才问这话?这是你求婚的地方吗?”
“不是的,要不是它,我原本有一个策划了很多年的求婚仪式。”他摸着她肚子,无奈的笑,“它打乱了所有的事情——孩子是父母前生的债,一点没错。”
如果不是这个孩子,叔叔会安然离去,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辛甘知道,他有一个天下第一浪漫的求婚仪式,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求婚戒指……但它来了,打乱了他的计划,改变了许多事情,让他百般不安,同时又深感庆幸。
宝宝已经习惯他的手掌,一感觉到是爸爸,立刻咚咚的展拳脚,他正无奈忡愣,掌下一阵动静,他笑了,索性蹲下来,贴着她的肚子环着她的腰。
辛甘抚着他的头发,只觉得此刻如此静谧安宁。
“那个求婚仪式……还会有吗?”她嗓子有些涩。
郑翩然笑着点头。
“那我先答应,你装作还没有,求婚仪式照旧。”
“……好!”
她捧起他脸,低头去贴着他额,“这十年,你对我好、或者对不起我的地方,往后一辈子的时间我慢慢向你清算。郑翩然,我愿意嫁给你。”
无论我曾为你伤过多少心,无论你这十年给我造成多大阴霾,我从遇见你,就再未想过嫁你以外的其他人。
郑翩然,你再贱再混蛋,我还是很愿意嫁给你。
拍合照的时候摄影师颇有些战战兢兢的,头先的时候,领导明明上蹿下跳的布置叮嘱,反复交代千万小心今天的新郎,据说整个g市估计也找不出比这位更难搞的了,一不小心就会……但是,镜头里、娇美新娘边,明明是个唇角弯弯温柔微笑着的俊男啊!一点看不出来哪里难搞!这要怎么小心、小心哪里?!
额头布满冷汗的摄影师旁边,聚光灯背后的阴影里面,站着面容安静的陈伯。
大红色背景布前坐着他亲手服侍大的小主人,当年的小婴儿已经长成成熟稳重的男人(此处陈伯顿了顿,加一句——至少,在绝大多数人面前),一旁眼下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人美貌如花,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小小少爷,他看着这般配一对、一家三口,眼前不由便浮了一层雾气。
小姐,小少爷今天大喜,终于成家立业,您若地下有知,请保佑他们夫妻和睦,无病无灾,子孙繁昌,一生幸福。
虽然情况特殊,洞房花烛就未能尽兴,但是辛甘对此遗憾深深感到愧疚于他,因此无论他索取多么过分的补偿也应准:孕期不断升级的、沉甸甸的、软乎乎的小白兔,整张脸埋进去如陷云端,一只掂在手里,另一只咬在口中,别提多么……更别提、敏感的孕妇抱着枕头,软软趴着,双腿颤颤跪在那里,含肿了的唇中逸出含含糊糊的哭声,妖妖娆娆的哀求,叫着他的名字……
“啧!你这眼神之淫|荡,只有陈小白能与你pk。”言峻欣赏着好友若有所思的眼冒绿光,评价道。
郑翩然懒洋洋的往酒杯中添了两块冰,连打击他都懒得。
好在太子爷虽青涩,眼神还是很好很犀利的,当下对于自己被鄙视表示了愤慨与强烈谴责!
其实言峻原本与陈遇白和他聚过之后就要回去的,但是被他强行留下,执行那个秘密计划,到今天也没能走成。
可惜郑翩然对此,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愧疚:“堂堂一国太子,这点事情拖了多少天没搞定,还有脸唧唧歪歪?”
言峻差点摔酒杯:“郑翩然你有没有良心!我他妈从来没有为自己动过一手指头的关系,为了你全用上了!你还嫌弃我?!你求婚凭什么我出力啊?!”
“你确定、要我自己出力?”郑翩然轻飘飘的。
言峻悲愤的闭上了嘴。眼前这家伙已经有钱到了变态的地步,他这事但凡放出点风声,有的是其他发达国家抢着替他做,届时若一着不慎,麻烦就大了去了……事关国家安全与一级机密,他个人受点儿委屈与羞辱,也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下个月底之前你必须替我搞定,否则她的预产期就快到了……我可不想求婚的时候她脑袋想着该到时间给儿子喂奶!”郑翩然冷声下最后通牒。
酒里的冰都要化没了,那酒杯在他手里晃着,仍然一口未喝——孕妇大人最近单日产前忧郁,双日产前暴躁,他若一身酒味一定会被挠花脸。
言峻哼了声,想想他那个变态到匪夷所思的求婚道具,又叹了口气:“求婚你就动这么大的阵仗,以后娶儿媳妇的时候,你会不会要我搞艘航空母舰来?”
郑翩然沉默良久,眼睛亮起来,慢慢点着头赞许:“言峻,这个主意不错……等她生完孩子,我是要补办婚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