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唔了一声:「我不见。」
「是太医院荐来的郎中,请个脉就走。」
多半是龙成天又安排的。我懒洋洋道:「好,我就不起来了,让他进来请脉吧。」
帐子低垂着,我躺在那里合着眼发呆,外头脚步细碎,有人进了内殿,步音便被贡毯都吸没了。小陈低声说:「千岁。」
我把手从帐子底下伸出去,被捧住放在软毡上,两根手指轻轻搭上来,诊完了一只手,又要换另一只,这次的时间更短一点。等两手都诊过,小陈说:「千岁,小人打起帐子,让郎中看一看您的面色。」
我懒懒说:「不用了,我不想见人,你们出去。」小陈还要迟疑,我皱起眉来咳嗽了一声,他便不再说什么;听着衣料窸窣作响,已经退了出去,殿里重新恢复安静。
过了一会听到轻轻的门响,门太沉了,虽然门轴定时的上油,开门时候还有一种沉闷而隐约的声音,或许这是为了安全着想,总得留一点让人警觉的东西。
脚步声也轻的听不到,但是帐子似乎有一点点摇动,这是人走动带来的风。
「小陈?」没有人应声,我坐了起来,帐子却先一步被人撩开了。
那人青衣青巾,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清秀俊逸,散下来的头发遮住了一边脸庞,我吃一惊,可是身体已经懒得不想对这份惊奇,做出什么合适的反应了。张开口淡淡然的说:「庄先生?」
庄天虹微微一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