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化鸡挺容易做的。」我的兴头一点儿没打消,指手画脚把叫化鸡的做法说了一通,等我说完,尽欢正好从林子里拎着两只长翎野鸡回来了。
就近有溪,杀鸡洗剥全是尽欢来的,打石生火是姚筠做。
我在一边闲着无事:和、稀、泥!
黄泥加上水,我搅啊搅、揉啊揉。
尽欢提着剖了肚子没拔毛的鸡过来,我把两手满满的糊泥往那只倒霉的鸡身上抹。
鸡被泥包好,尽欢把柴火移过来,我搓着手在一边等,泥干了很结实,黏在手上搓不干净,想去洗洗。姚筠说:「你当心溪边石头打滑,可别掉下去了。」
我答应了一声,笑着说:「不用,溪水那么浅,掉下去也淹不死我。」
挥挥手跑开。树丛挺密的,我蹲在溪边撩水洗手,看手上黄黄的泥渍在水里慢慢荡开散去,被溪水哗哗的冲下游,有些出神。
虽然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不算长,可是心理上却像是过了好多年一样。
姚筠和尽欢对我的过度保护,我并不是感觉不到。还有许多待解的谜团……
我看看已经干净的两手,夕阳已经落到了山的后面,最后一团彤云的红光,在溪水面上一闪一闪发亮,黑暗和寒冷慢慢包裹上来。
我弯腰掬起一捧水,喝两口,抹抹嘴,顺手在裤子蹭蹭手上的水,想要站起身来。
溪水水面晃动着,映着模糊的倒影,我的身形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抹飘忽动荡的白影。像暮烟,像晨雾,缥缈的不真实。
我吸了口凉气,这人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背后?他是人是鬼?难道是山里的精怪?
慢慢的转过头来,有个人立在我身后,只隔一步之距。
我揉揉眼。那人的长相异常清秀,黑发挽着一个书生髻,长长的发尾在山风中飘动,似袅袅晴空羁游丝;长眉淡雅,眼眸深潭,肌肤如玉石一样晶莹,明明是静止的面容,却让人觉得后面有无数未竟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