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过了几天,五天,六天,或许更多,我的精神好了许多,尽欢把长椅搬到窗下,铺了厚厚的毛毡,摸上去柔软温暖。
窗子本是两层,外面一层打开了,里面一层窗上糊的是极薄的棉纸,阳光透进来,照的脸上热融融的。
我躺在榻上,手边有刚熬好的药茶,姚筠交代我,药茶一定别搁太久,能入口了就喝。我点头答应,他们两个一起带上门出去。
有些昏昏欲睡,窗上的日光越来越显得亮了,听到外头院子里,尽欢压低了嗓门儿说:「外面都买不到菜了,连柴火都很少。」
姚筠的声音更小,几乎听不到,他怕我听到么?
然后尽欢说:「因为国丧的缘故……说是三日后下葬……四门戒严,高云街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怕是……再说,三日内,我们也出不去……公子身体还弱……」
倒是要感谢尽欢这个大嗓门儿。
国丧?戒严?高云街?
皇帝,太后,皇后……死了算国丧……这个国丧,是因为我么?
我这几天偶尔想起过,那火是谁放的?皇帝一定要找个罪魁祸首出来,恐怕会把这个罪名扣给他最想除去的人,多半是外戚。
高云街,住的是达官显贵,这些人政治嗅觉都极敏感,现在都闭门不出,是怕惹祸上身,还是在谋划什么事情?
既然说了要国丧,那么,「白风」此人,想必是死定了。
已经不复存在了。
虽然尽欢与姚筠也只是陌生人,可是这几日相处,他们的确待我至诚,毋庸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