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恍惚的感觉,这种报时方式,已经阔别一年了啊。
外面有走路的声响,不止一个人。
我心跳得忽快忽慢。
听到裴公公的声音说:「主子今天下来得早,奴才这就让人备茶点来。」
接着听到一个声音,清朗醇厚,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有点燥热,把窗户开开。」
这声音真的很熟啊,一定在哪里听过。
没人叫我,我就继续在小屋里呆坐。虽然里里外外的人不少,可是连声咳嗽也听不见,这种安静静得让人心里不安,惴惴的直发慌。
忽然门被推开些,裴公公冲我无声地招招手。我也轻手轻脚站起来,跟他向里走。
刚才我看到的是这间内书房的正屋,往西走是间寝殿模样的宫室。地上铺着极厚的软毡,即使不刻意高抬脚、轻落步,踩上去也是绵软无声,黄帐低垂,能听到平稳的呼吸声。
裴公公凑到耳边来吩咐我,皇帝昨夜晚睡,这会补个觉,等到申正时分叫起。
我有些疑惑,这应该是小太监的差事,怎么派到我头上来?
可是人家说话腰板硬,我只有听命的分。屋里静得很,裴公公也出去了。我坐在床边的脚踏子上发呆,听着外面案上自鸣钟隐隐的滴答声。
这个皇帝说话的声音,我一定在哪里听过。可是,我没见过皇帝啊。
啊,突然想起来!我挨了打以后第一次见裴公公,他陪着一个人来的。那个人说话声音清朗醇和,隐隐约约就是……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