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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的不说,自己家里头的媳妇儿和儿媳妇儿是个什么性子,那诸葛老爷心里头还是有个数儿的,没太理会小姨的话,只是一心查看自家夫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受什么委屈了,怎么还哭成这样?”往床沿边一坐,诸葛老爷刚刚伸手去替诸葛夫人擦眼泪,可谁知第一滴泪都还没来得及抹去,诸葛夫人却是突然之间情绪崩溃,哭的越发凶狠。

诸葛老爷手忙脚乱的厉害。

“姐夫,你听我同你讲啊,这事儿是这么得,我本来跟我姐带着锦瑶去青白山拜佛来着,可谁知又遇着之前给临沂指婚事的那大师了,人家大师说了,轻音这孩子虽然旺诸葛家的家业,可却是不旺诸葛家的子嗣,你说说,这临沂是家里头唯一的一个儿子,他要是不养个大胖小子,那以后这诸葛家庞大的家业谁来继承啊不是,所以我姐就琢磨着再纳一房小妾回来,可那轻音死活就是不同意啊……”

小姨越说越来劲,怼在诸葛老爷的耳朵旁边就是一通狂轰乱炸。

要说这小姨是个什么脾性,诸葛老爷那是和诸葛临沂知晓的一般无二,这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多少是能信的,有多少是不能信的,大家心里也都是有个数儿。

于是不等人把话说完,诸葛老爷便开口打断道,“这个节骨眼就先别说谁有错谁没错这样的话儿了,要说临沂这孩子懂事听话,这种评价也是不知道你们怎么能说得出口,那小子从小到大是个什么德行,我这个做爹的还能不知道?”

叹了一口气,从锦瑶手里接过参茶汤,诸葛老爷耐心的扶着诸葛夫人的身子,抬手将汤药小心的喂进她的嘴里。

“再说临沂这孩子从小就不服管,当初咱们为了让他娶轻音,这家里头鸡飞狗跳的闹腾了多少日子,到现在好不容易家里头安静了几天,轻音这事儿都没能说的清楚,你又要接个锦瑶回来,你说他能答应吗?咱们好歹是做人爹娘的,自己家的孩子是个什么毛病还能摸不清楚?行了,还哭呢。”

“那我也是为了他好。”诸葛夫人红着眼睛反驳道,“再说我是他娘,生他养他,不管做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该是这个态度,说他两句就大吼大叫让我离开,你说他这么做,他还有良心吗?”

“好了,瞧给你委屈的,这不得先把孩子找回来再说别的事儿吗?”

“找什么找?人一到兰陵收拾东西就继续跑了。”诸葛夫人擦擦眼泪,“你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养了个这么没良心的。”

“……”

一到兰陵又继续跑了?

诸葛老爷略显几分迟疑,心里头似乎对此事的看法又转变了几分。

正思虑间,门外又有小厮来报,“老爷,夫人,刚刚出去找人的兄弟们回头来报说,少爷一到兰陵,进屋不到半个时辰就带着少夫人继续朝外走了,看方向的话,当是往冀北去了。”

“去冀北?”诸葛夫人一个激灵从榻上坐起来,差点儿撞翻了诸葛老爷手里端着的那碗参茶汤,“他去冀北干什么?冀北那地儿又远又偏还乱的不得了,他……”

“你别急。”诸葛老爷将汤碗放下,伸手将诸葛夫人按回榻上道,“临沂和轻音都是大孩子了,他们自己有分寸,你好生休息着,我去安排人把他们俩给找回来。”

说完这番话,这才从卧房里退了出来。

诸葛老爷一出房门,便是又有小厮来报道,“老爷,昨日夫人一生气,便是要求国内各大商号都不许再给少爷兑换现银和有生意上的往来,您看这事儿……”

诸葛老爷想了想,便道,“先这么办吧。”

想着诸葛临沂那孩子确实是从小到大都太过随心所欲、任性妄为,这回若是能让他吃点儿苦头,自己乖乖回家来倒也算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说是去办诸葛临沂的事儿,结果出门来便是率先踏入了南苑,一入院门的时候看到的还是温温润润的温墨安安静静的坐在杏花树下,那人瞧见他,便是乖巧的点头轻笑了一声。

温墨喊道,“父亲。”

父亲……

夏侯轻音这几天总是做奇怪的梦,一闭眼就是诸葛老爷吩咐她想法子把温墨弄回诸葛府的事儿,睁眼看到诸葛临沂,闭眼瞧见温墨,就这两个货折腾的她去冀北路上的小半个月都没能睡得好。

难受啊。

“少爷,到地儿了,进城门之前咱得先登记。”小威从马车上跳下来,撩开车帘子发现诸葛临沂还倒在夏侯轻音的腿上睡的安稳。

夏侯轻音探头朝外瞧瞧,她问,“不是说冀北这地儿乱的很的吗?怎得进个城门还得登记?比咱们许州城管的还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