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晴好脾气地拍下她的手,又把耳朵里耳麦的位置调整了一下,靠在她肩膀上对她说:“笑笑,一起努力过好这个高三吧。”然后她又轻轻附在简笑耳边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哦……我想考去b大的。”
简笑想起跳远比赛结束后,自己在领奖台下吵着看林聿严奖来的笔记本——林聿严最终还是以几厘米的微弱劣势惜败于那位体育特长生,拿到了跳远比赛的第二名。
林聿严随手把本子送给了简笑,简笑打开来一看,笔记本的第一面就是一张手绘的b大校门图,让人有点儿心驰神往。
耳机里的音乐不知什么时候起从摇滚被换成了听力模拟试题的对话。对话里的男人邀请女人出门游玩再一次被拒绝了。
简笑拍了拍薛子晴的肩膀,看看渐渐清空的运动场对她说:”pretty girl,can you go out with ”
第7章
期中考试同降温一起造访了z城,连带着吹冷了莘莘学子积极学习的热情,简笑几天前还穿着新买的薄格仔衫抱怨着“这该死的天气怎么一直都这么热啊”,一晃却气温骤降十度,自己反倒蜷在被窝里不想起来了。
直到闹铃没头没脑地响了数十遍,才下定决心般咬牙出了被窝,哆哆嗦嗦地套上厚重的运动服,呵着手背起书包冲出家门。
一气呵成的动作让简笑都快为自己鼓掌叫好了。
好在时间还算充裕,简笑不紧不慢地骑着单车往学校方向去,沿途看到隔壁班的程菲菲坐在母亲电瓶车的后座上翻阅着一叠字音辨析的卷子,她大脑里这才突然有点要期中考试的紧迫感生出。
也许是简笑骑过时带过了一阵风,程菲菲茫然地抬头,看到简笑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把那声“你好”给说出来。
——如果说林聿严对学业的专注程度是几乎心无旁骛,那么程菲菲对于学业的专注程度就可以把“几乎”两个字去掉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年级段有好事的同学给她取了个绰号叫“林聿严二号”,而她这个“二号”也确实不负众望,几乎次次考试都在年级段前三。
简笑能和林聿严开玩笑,却从来不敢和程菲菲说什么俏皮话,哪怕当年高一刚踏进十六中的大门时她的同桌就是程菲菲。
简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年程菲菲严肃地望着自己,认真无比地和自己说“简笑同学,我觉得你的玩笑很无聊,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的场景,女孩子如简笑,就算表面上再神经大条,看似乐观无比,总会有几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能让她在意上很长很长的时间。
刨去她的严肃呆板不谈,程菲菲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简笑见到过午睡起来没来得及戴上眼镜的程菲菲,惊为天人。
只是林聿严还时常活跃在篮球场上,程菲菲则完全扎根在了教室里。大概出于同龄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心理,特立独行的程菲菲在年级段里始终都是负面新闻多过正面。
简笑曾听见和她同寝的一个姑娘在走廊里大声贩卖着流言:“程菲菲?嘁,她可是进寝室第三天就和我们说‘你们谈论的话题太肤浅了,我不想和你们交流’,我们肤浅所以考不到前三名嘛,估计全十六中她看得顺眼的就只有林聿严了。”她看见程菲菲从姑娘身后悄悄地走过,头埋得低低的。
分班之后简笑某日和林聿严谈论起程菲菲,林聿严蹙眉想了三四分钟还是诚实地反问简笑:“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简笑怒指着三班方向说道:“你要不要这么藐视世界啊,人家明明每次红榜名字都在你下边一两个,这样还记不牢我不怪你,她之前是我同桌好吗?”
“哦,她啊。”林大神恍然大悟,“你同桌嘛。”
简笑觉得和林聿严简直无法交流:“然后呢?”
林聿严把手里的草稿纸团成一团,无比精准地抛入教室后面的垃圾箱里:“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
“……你根本都不记得人家嘛。”简笑也不知道自己替程菲菲在委屈点什么,“严格,是不是我大学里给你寄明信片,你盯着我名字会以为是陌生妹子庆祝你单身二十周年发来的贺电呢?”
简笑的记忆最后定格在林聿严有点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俊颜,他对自己说道:“我记性没有差到这种地步。”
那时候她突然无比庆幸自己分科的时候也依旧和林聿严分在了同一个班级。
把车停到车库里后简笑看了看表,距离考试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由于考场被封死的缘故,考场门外被排出来的桌椅旁围满了正抓着一沓沓试卷临时抱佛脚的人们,简笑走到对应考场的门口时,丰泽楠翻着白眼背书的样子更是逗得站在他身旁的一群女生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