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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他的话,姜禾绿不禁再次对自己的审美产生怀疑。
可能带亲妈滤镜看她自己织的这款手套,并没有丑到不能拿出手的地步,知道细节方面处理得不够精细,针线之间的缝隙确实相差过大,但多看几眼的话并不少很糟。
“不管怎样你都要收着。”
姜禾绿郑重其事地点头,“我实在想不通能送你什么了,这一副就留给你做纪念吧。”
他什么都不缺,送来送去的东西也就那几样。
情侣之间,重要的是心意。
“只要你送的,我都觉得不错。”
时怀见继续附带求生欲地回答。
“噢,真的吗?”
“当然了。”
“那我再给你织一件毛衣?”
“……我不太喜欢穿毛衣。”
“噢。”
姜禾绿认真地想了想,男人一年四季可以穿的衣服确实太少了,不送毛衣的话,她还真不直到能织点什么。
排除手套,毛衣,还有围巾……
这一类的东西,织起来简单,但是她估摸着围巾和手套一样,他并不喜欢戴。
应该找一点生活必需品。
“那你想让我给你织点什么?”
她若有沉思了会,“我比较笨,太难的我也不会织。”
“简单的你也不会。”
“?”
“我是说,像你这样的巧手,做太简单的手工未免太屈才了。”
这还差不多。
姜禾绿还是没有罢休,“那我给你织个内——库?”
“……”
听她这么说,时怀见看着手中这副又丑又没形状的手套,越发顺眼起来,起码手套是个正常用品,毛织内库是什么玩意?
不过他总不能扫一个初学者的兴致,换了个拒绝的措辞,“行啊,不过,你不知道我的尺码。”
“那你告诉我啊。”
“你自己来量。”
“……”
沉默三秒,姜禾绿掰开车门,“算了,不织了。”
好端端地净搞些不正经的东西。
下车后,她把刮到下颚的口罩往上一抬,罩着大半张脸蛋,同时把帽子扣下来,寒风吹过,撩于肩前的长发飘起,她便逆着风,正脸对着车的挡风玻璃,朝里面的人摆手。
时怀见勾唇淡笑,正准备回应,看见她的身后,有一辆车缓缓驶过来。
是沈西成的车。
沈西成下车的那一刹那,时怀见也下去了,两人的步伐几乎快到一致,不约而同地来到姜禾绿的一侧。
好好走路的姜禾绿愣是被两人给吓了一跳。
沈西成怎么过来的。
他上次被保镖赶走还没有受到教训吗,这次不会又送自认为浪漫的花束吧。
看到他,她的眉头不自觉地拧起。
沈西成算好姜禾绿来公司的时间,却没算好送她过来的人是时怀见。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个样子了?
“阿禾。”
沈西成立于姜禾绿的面前,诚心诚意的问,“抽出五分钟和我谈谈,可以吗?”
这是沈二少能拿出来的谦卑态度。
以往,他是不会这样客气的。
霸道野蛮是他一贯的作风,可能自认为自己的不可一世更招女人喜欢,喜欢说一不二,用命令的口吻和人说话。
不等姜禾绿回答,时怀见轻飘飘的吐出几个字:“她没空。”
“你怎么知道她没空?”
“不信你问她。”
时怀见声调散漫,心不在焉的,却有透着一种笃定。
这么久以来,沈西成都在忙老美的事情,即使抽出时间也没能和姜禾绿单独谈话,要么陈清韵在场,要么时怀见在场,如果连交流的机会都没有,又怎么知道她的心思呢。
抱着二分之一的可能,沈西成问向姜禾绿:“你连五分钟的时间都没空给我吗?”
明明是卑微的口吻,从他嘴里说出来,硬是变成了逼问。
姜禾绿低头,看了眼时间,尽管他态度强硬,她依然是客客气气的样子,“不好意思,我还真没有。”
说完,她便朝时怀见看了眼,然后直接溜走。
“阿禾……”
沈西成还想追,胳膊却被时怀见冷硬地拉住。
沈西成甩开时怀见的禁锢后,姜禾绿已经进了公司,他暴脾气直接上来了,“你有完没完?”
和他的恼羞成怒截然不同,时怀见唇角弧度浅薄,似笑了声,“不应该我来问你吗?”
他才是应该觉得沈西成烦人的那一个。
守株待兔也没能等到和姜禾绿谈话的机会,沈西成的耐性越来越少,眸间怒火燃烧,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结果发现时怀见手里拿着的一副手套。
很眼熟。
“这是什么?”
他拧眉,“这不是阿禾要送给我的手套吗?”
“确定是给你的吗。”
时怀见淡淡道,“那怎么在我这里?”
“……”
此时的沈西成愤恼和嫉妒堆满整个胸腔。
他的老对家在他不注意的时间里已经把姜禾绿泡到手了?
“时总,咱们都是老狐狸,虚情假意的话,我不想说太多。”
沈西成压住怒火,让自己心平气和地谈话,“像你这样的条件,随便挑个名媛千金都上赶着做你儿子的后妈,干嘛和阿禾过不去。”
最后一句,与其说是为姜禾绿考虑,倒不如是为他自己考虑。
一直以来,时怀见好似都出于被动的状态,等着沈西成送上门来找茬,殊不知一切就像一场博弈,看似按兵不动,实际上每一步都在引诱对方走入陷阱。
就像沈西成。
他浑然不知自己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在陈清韵和姜禾绿之间徘徊,最近才发现那两个女人都不为他所掌控。
陈清韵告诉他,她想要再尝试一下,她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不想再错过。
她等了时参这么多年,眼看着年纪奔四。
如果再不拼一把的话,她可能孤独终老。
明确自己再也不可能和陈清韵有任何关联之后,沈西成不得不去追逐第二个目标。
时怀见没有直接拆穿他的心思,轻飘飘地反问:“你觉得,姜姜跟你,比跟我过得要幸福?”
“当然——”
“向来认为自家有皇位继承的沈家,格外注重子孙的培养,而你是独子,这就意味,姜姜嫁给你之后,务必要生儿子。”
讲到这里,时怀见眼角微抬,语气散漫:“我说的对吗。”
沈西成无法反驳。
“即使不谈这个,单说沈家有多传统,内部争斗人心复杂,你确定她能对付得了七大姑八大姨,努力去做一个撑起家的高门主母?”
“这不需要你管……那是以后的事情。”
“但是她嫁给我就不同了。”
仍是那般不以为意的口吻,时怀见淡淡陈述,“她嫁给我,只需要被我宠着就行。”
不论生意场还是情场都不得不落下风的沈西成面对这样的情况,除了胸口难以忍耐不甘,无能为力去做些什么。
毕竟,时怀见说的全对。
“可是。”
沈西成突然找到一个突破口,“你把她抢走,就是为了报复我。”
“是又怎样?”
沈西成唇角露出嘲笑,“所以你做的一切就是恶心我。”
“真要恶心你的话,不应该直接抢走陈清韵吗?
毕竟,你又不喜欢姜姜。”
时怀见了然一笑,“有这个时间,不妨想想,我会只用女人来报复你吗?”
这一句,让沈西成脸色难堪到极致。
这半年以来,让他呕心沥血的是和老美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