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管他。”
“我会和他当面交谈的。”
“爷爷那边情况如何。”
因为不知道电话那端是谁,说的是什么,许映画听了好一会也没听出所以然来,再看脚底下趴着的导盲犬,溜着黑色小眼睛把她瞅着,似乎在鄙视她,有啥可听的。
呆在这里,属实没意思。
等陈识余没出声后,许映画小心翼翼走过去,“狗粮和玩具我都给你放在原先的位置了。”
他依然背对着她。
即使穿着宽大松弛的病服,也掩不住男人高挺劲瘦的身材。
许映画没抬头多看几眼,继续小声说自己的,“我和我小叔说过了,我该走了,狗狗你还是找其他人照顾吧。”
和刚才一样,没得到回应。
他不吭声,她不知道是生气呢,还是很生气呢。
“你要是有不悦的地方就和我小叔说吧。”许映画鼓起勇气,“来之前他没和我说是你,我要是知道的话,我就……”
“就不来了?”
“我……”
“许二小姐。”陈识余突然转过身,眼睛虽然被蒙上,却依然让被迫面对的人发慌,语调清冽,“是不是我不提,你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外头天色暗淡下去,屋内没及时开灯,只有折射过来的晚霞,透着些些许许的微光,橘红色的,照在许映画呆愣的面容上,本来就心虚的她,面色更红了。
她得承认,三年前是她的错。
是她先招惹的人家,那晚也是她拿出来的酒。
“那你,想计较什么?”许映画声音又压低几分,细微得跟蚊子似的。
把话题抛给对方是合理避开责任的有效办法,也是拖延时间去思考如何才能死不承认和装糊涂的措施。
陈识余没买她的账,“你说呢?”
和陈庭川一样,他长相斯文干净,配上那身款式单一的僧衣,清秀得好像古装剧中出来的小生,这是他给许映画的第一印象。
现如今在病房里,不知是苍白墙面还是长了头发的原因,许映画只觉这人……没之前那么好欺负对付,也没那么纯真,没准自己一个小失误反而被对方捏得死死的。
“我能说啥啊。”许映画持续装傻中,“我承认我之前欺负过你,当初年少轻狂不知事,看到新鲜事物就想过去玩玩。”
偷瞄了下他看不见的眼睛,她继续道,“谁让你当时和恰烂钱的和尚不同,对我爱理不理,我就产生兴趣了呗,就……那个,想和你玩玩。”
在许映画的狩猎范围内,没有感兴趣的类型,不论奶狗还是大叔都一视同仁,唯一让她刮目相看的是对她爱理不理的。
当初她内心活动无非是“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男人”“和尚,你在玩火”“该死的,我居然会对这个男人动心”。
唯一让许·霸总·映画想不到的,无非是这和尚身份不一般啊。
谁能想到陈氏的继承人去做和尚呢。
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体验生活?还是看破红尘?
“和我玩什么?”陈识余问得毫无波澜。
“还能玩什么……随便玩玩呗,你和尚不能做的事,我都想看你做。”许映画硬着头皮,“以前的事情,你不会全忘了吧。”
她其实想问,她做过那么多事,他不会只记着她把他给上了吧。
她做过的坏事可不止一件。
比如在他给游客做思想工作谈及大道理的时候,她突然挠他,让不苟言笑,严肃至极的他在游客面前笑出声。
又比如寺庙有重大活动的时候,她不爽他很长时间没离她还故意躲着她,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突然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下他的脸不说,还在他衣服上弄上口红印。
这些对坏事做尽的许映画来说都不算什么。
只要他不做的事,她都想方设法地让他做。
最后一次恶作剧便是那晚的酒了。
她听说这里的规定是和尚不喝酒,便买来上好的白酒,骗他说是水让他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