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匆匆往外走的马师傅。他见了袁悦,非常高兴:“袁悦,你跟我过去。谭越那边负责安保的人过来了,说要跟我们核对一次流程。”
袁悦奇道:“这么快?不是说周日的飞机吗?”
“这是在我们这儿聘请的保镖,不是她从国外带回来的那批。”马师傅神神秘秘地说,“要求可多了,我有些应付不过来,你是年轻人,你比较懂。”
袁悦心想那又不是我的工作,我怎么可能懂?!
但没办法,马师傅一时间找不到人,只能拽着他过去了。章晓没事可干,高穹说从危机办过来这边找他,两人一起出去吃顿好的,他便怀着等待高穹和大餐的美好愿望,跟在袁悦背后也一起去了。
但章晓没好意思进会议室。
里面谈得热火朝天,保镖那边的负责人一会儿嫌弃门口太小,安排不下这么多人,一会儿又认为程序太繁琐,对安保工作不利。秦夜时和周沙等人也过来了,原本是马师傅一起喊着来壮胆的,但周沙二话不说就把树蝰甩了出来,和谭越的保镖们一起堵在会议室里。她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树蝰,细声细气、有礼有节地跟对方吵架。在周沙的努力下,会谈的整体气氛渐渐变得比较祥和,可以说是紧张、活泼,严肃,且认真了。
袁悦招架不住,借口尿遁,出门透气。
“我去洗个脸。”他说,“你站那么远做什么?”
“师姐的蛇,我怕。”章晓亮出手臂,给袁悦看他茁壮冒出的鸡皮疙瘩。
袁悦点点头表示理解,拖拖拉拉地去洗脸了。
章晓继续低头,跟高穹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虽然心疼短信费,但又舍不得中断。
正啪嗒啪嗒打字,他忽然听到了细小的嗡嗡声。
这是某种雀类精神体发出的声音。
章晓以为是会议室那边的保镖们释放出来的,下意识抬头四处看。
但嗡嗡声很快消失了,他只觉得有一丝轻风冲自己拂来,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走廊那头忽然传来了摔跤的声音。
章晓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西装的人正从地面上爬起。
他似乎是上台阶时摔了一跤,袖口和裤腿都脏了。
一见他的整体装束,章晓立刻晓得这一位也是保镖。
那人很快站直,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裤腿,掏出纸巾仔细擦干袖口,然后挺直腰往会议室走过来。
身为一个保镖,他显然年轻和稚嫩了一些。但当他走近的时候,章晓立刻察觉到,这是一位向导。他恍然大悟:谭越这边的保镖团队里来的都是哨兵,他之前还觉得奇怪,原来还有一个向导遗漏了。
一个向导,和五六个哨兵一起行动。章晓注视着走过来的年轻人,眼中尽是怜悯。
那位保镖的手腕被擦破了,沁出几颗血珠,但他没注意。章晓连忙叫住他,指着伤处让他再处理一下。
走近了才发觉这个保镖不仅年轻,而且很英俊,充满了少年人的活力与英气。
他擦净了手上的血,盯着章晓露出笑容:“谢谢。”
章晓觉得他笑起来挺好看,挺舒服的,就是热情得有些古怪了,因为他居然还掏出手机,要跟章晓交换微信号,当个朋友。
他自然是拒绝了。保镖看起来非常遗憾,一步三回头地走。章晓盯着他的背影,想起了方才的嗡嗡声。雀类,是向导的精神体,那应该是这个保镖释放出来的。
正琢磨着,他忽然被人狠狠扯了一把。
袁悦脸上都是水珠,洗了脸还没擦干,眼神很是惊慌:“你认识刚刚那个人?”
章晓一头雾水:“我不认识。”
袁悦摸了摸章晓的脑袋:“你还记得我吗?”
章晓:“……你怎么了?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年轻的保镖已经回到了会议室,看不到了。袁悦只觉得冷汗一刻不停地往外冒。他认得这个人,去新希望拜访严谨的时候,这个向导是和宁秋湖在一起的。他还记得宁秋湖喊他为“方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