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七幺说:“这整件事其实该从方晴晚被一个悬赏弄到这里说起,我和我家那个蠢媳妇由于碰到了够多关于三生石的事情,尤其是那家伙刚刚经历了陈斌相关的山鬼事件,陈斌又和肖家村有关系,所以我们俩都产生了先入为主的印象,认为这次这件事也是陈斌为了拿到三生石设下的圈套,方晴晚则是被我们所连累的,这其实是我们犯的一个错误,因为这两件事情存在着时间重叠。”
佘七幺说:“在去年12月方晴晚接到任务的时候,廖天骄也刚好接到了《山鬼》的任务,当时陈斌本人就在我们身边,他不可能有时间分身相隔甚远的两地来同时操持两件事,更何况当时廖天骄已经踏入了他的圈套,他不需要为了牵制廖天骄再平白多招惹一个人,尤其那个人还是一个大家族的重要人物,所以要对付方晴晚的并不是陈斌,对付方晴晚的原因也并不是为了挟持人质来要挟我和廖天骄……”
“那是为了什么?”“廖天骄”眨巴着眼睛,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嘴角却挂着恶质的笑。
佘七幺想了一下说:“多半是为了拔骨。”
“廖天骄”似乎微微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说:“哦?你怎么知道?”
“猜的。”佘七幺说,“方家令人垂涎的东西里,拔骨排第一位,而拔骨历来只有方家的家主才能继承,所以现在往回看,当时那个悬赏告示针对的人其实并不是方晴晚,贴告示的人也并不知道拔骨已经在她手里,那个告示本来是给另一个人看的。”
“给谁?”
“方国梁。”佘七幺慢条斯理地说着。在他说话的时候,那些黑线已经一圈圈地缠绕上了他的手臂,也缠到了他的胸膛处。黑线里伸出了如同触手一般的小小的吸盘,吸盘的正中央则是黄蜂尾针一般的刺,当吸盘吸住佘七幺的皮肤,那些刺就往他的身体里钻了进去。
佘七幺微微一皱眉,可能是有些吃痛。他这一副任人鱼肉的样子,显然让“廖天骄”感到了极大的兴奋,他拍着巴掌说:“不错不错,你继续说下去!”
佘七幺冷冷笑了笑说:“方晴晚自幼跟随方国梁学习本领,而方国梁本人也提过方晴晚从十三岁开始就在他的帮助下接赏金榜的任务,后来才开始自己接任务,所以很显然,方国梁和方晴晚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共用一个账号,这种情况多半直到方晴晚十八岁后才有了变化,因为十八岁前,方晴晚没法注册可以接赏金榜任务的账号。”
“那么方晴晚后来换账号了吗,方国梁又知不知道方晴晚的账号呢?”佘七幺说,“这个问题就我的分析判断来说是没有,方晴晚使用的一直都是方国梁给她使用的那个账号。因为远在方晴晚还小的时候,方国梁就已经继承了方家家主之位,在这个位子上的人根本不可能跑去悬赏榜接任务,所以要假设方国梁的那个账号一早就是为方晴晚准备的也无不可,再加上从方晴晚十三岁到十八岁,信誉都积累在同一个账号上,所以她更是不太可能轻易变更账号,因为信誉就以为着更高的权限、更好的名望还有更多的机会。”
“不对。”“廖天骄”说,“你的话里有矛盾。如果方国梁根本不会去看悬赏榜,那又怎么解释你说的悬赏任务本来是给他看的这个推测?”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方国梁不可能去悬赏榜接任务,但没说他不会去看。就像廖天骄分析的那样,发任务的人选择了一个人流非常轻的时候来张贴告示,而且还使用的是一个新账号,指向性十分明确。虽然当时我们都认为方晴晚被当做目标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谁也没有否认另有其他同样适配这个可能性的人,比如方国梁,他不是一个普通上班族,他很有可能也在那个时间段上网浏览悬赏榜。”
“他不接任务,干嘛要浏览悬赏榜?”
“因为那条告示本来就是发给他看的!”佘七幺斩钉截铁地说,“那不仅是一条指向性明确的告示,那本来还是一条指向性唯一的告示,那是与方国梁之间的暗号。”
“廖天骄”的脸色慢慢地变得不好看了:“暗号?”他勉强笑了笑,“什么暗号?”
佘七幺说:“什么暗号不知道,但是大众旅社那一家子很有可能是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