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夜凉捂着侧腹,心里很躁,找不到岑琢,白濡尔已经被俘,高修、元贞、贾西贝都等着他去救,他真的不想迁延了。
霍然转动脖子,他把合金球摆起来,转了两圈飞出去,直扑拘鬼牌面门,将将几米距离,对方只能大角度躲避,逐夜凉趁机举刀冲上,左狮牙抵住它的胸口。
拘鬼牌原地不动。
“你为什么看得见我?”
“拘鬼牌嘛,”戴冲有点缴械的意思,把手里的两条流星逐一挂在逐夜凉刀上,“拘的就是你们这些看不见的鬼。”
“热感成像?超声定位?”
自己的底儿,戴冲不可能透。
“热感,”逐夜凉推测,“所以你刚才‘看’不清我的细节特征,只有个大致形态。”
拘鬼牌闪了闪目镜灯:“原来你不是人。”
逐夜凉没反驳。
戴冲切齿:“岑琢喜欢你什么?”
逐夜凉惊愕:“你见过他?”刀尖往前一寸,刺进装甲,“他在哪儿!”
“他在哪儿都和你没关系,”戴冲故意激他,“他现在是我的人。”
有那么几秒,逐夜凉不知作何反应:“你的……人?”
“不清楚吗?”戴冲瞪着他,任左狮牙刺进机身,挑衅地向他靠近,“需要我给你详细讲讲?”
年轻、一身惹眼的牡丹花、俘虏,在监牢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逐夜凉只想着岑琢的性命,一丝一毫没想过这个。
“星星似的一个人,”戴冲不甘地替岑琢质问,“你怎么舍得把他扔在猛鬼城?”
逐夜凉握刀的手颤抖。
“他一直叫你的名字,他过不去这个坎儿!”
一想到这家伙可能强迫岑琢做了什么,逐夜凉的CPU都要炸了:“我要把你从御者舱里扯出来,折断你的脏手,你所有碰过他的地方,一处不留!”
戴冲哈哈大笑,出人意料地打开御者舱,毫无惧意地跳下来:“不用你扯,老子自己出来。”
不羁,狂妄,坦荡荡站到面前,高个子、一对迷人的蓝眼睛、虽千万人也无法掩盖的夺目光芒。
“他愿意的,”戴冲说,胸前的莲花徽章闪了逐夜凉的眼,“我能给他想要的一切,温柔、爱——和忠诚。”
忠诚,逐夜凉抽刀,他对岑琢不忠诚吗,他心里明明……
“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戴冲说,“你们俩,翻篇儿了。”
翻篇儿?在沉阳、北府、太涂,在乌兰洽的小屋,在兰城的大湖,在兴都的西方分社俱乐部,他们说过的那些话,一起经历过的生死,怎么可能说翻篇儿就翻篇儿!
“我要见他一面,”逐夜凉的目镜灯长亮,“他爱我或是恨我,我要听他亲口说。”
戴冲凭着一具肉身,竟然敢激怒他:“牡丹狮子,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他指着他空空的御者舱,“你凭什么?”
一具骨骼,却妄想要人的爱,背叛之后还贪图原谅,凭什么?
“凭他忘不了我,凭他过不去这个坎儿!”逐夜凉坚信,“我给过他的感情,他给过我的感情,我们一辈子都忘不了。”
然后,他轻轻地说了三个字:“你不懂。”
戴冲反被他激怒了,咬着牙,蓝眼睛跳动着火焰:“牡丹狮子,看来我们今天不一决高下,是不行了。”
他转身要进拘鬼牌,蓦地,在骨骼梯出口看见一道天青色的身影,拎着一个篮子,应该是食物和水,给伽蓝堂那几个俘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