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第一次见到那个“有钱人”——只是一个年近九旬,生活贫苦的老人而已。
他有一双粗糙脏污的手,有一个弯弯的背脊。这双手,每年为了她的学费,在脏臭的垃圾堆里日日夜夜翻找着。这弯下的背脊,每年为了更多孩子的学费,一天一天重复弯腰捡拾着。
后来,陈秋菊喊他,爷爷。
爷爷。
世上最亲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问我这一审白夜是什么意思,其实我好想像王晨那样说一句——“听不懂就算了。”
哈哈,不敢,不敢。
其实白夜,引申它学术上的意义,指的是永不陷入黑暗的夜晚。具体涵义可度娘~
在将夜未夜时,始终留着的那份光芒。
第62章 第九审·白夜(三)
引:
“乡巴佬,脏又臭,不洗澡,哭猫瞎,哈哈。”
有男孩围在他身边,又喊又叫,拿起地上的泥巴往他身上丢。
“徐明宇,爱哭宝,浑身脏兮兮,整年不洗澡。”小孩子们编着朗朗上口的小调,纷纷取笑着他。
“我不脏!我不是乡巴佬!”被围在中间的小男孩抽泣着。“我不脏……呜呜。”
围着他的孩子们可没有同情的心思,继续指着他的眼泪哈哈大笑。
“徐明宇,又哭,女孩都没你会哭。”
“徐明宇,娘娘腔,爱哭猫猫。”
小男孩眼泪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伤心得很,然而周围却没有谁愿意上前为他说一句话。
在孩子们刚刚萌芽的社会意识中,不清楚什么才是对与错,他们只知道与旁人不同的即为异类,便是他们可以嘲笑取乐的对象。他们不在乎那个倒霉鬼究竟是谁,只知道得有这么个人来孤立孤立,显出他们的团结和强大。
这便是孩子们天真的残酷,而在这种年龄被这种残酷欺负的,往往都是一些不融于群体的个类。比如,安静不爱说话的小孩,长得特别高的女孩,还有像徐明宇这样,到城里来上学的打工族子女。
他们被周围的大人贴上不同的标签,即使那些成人不是故意的,但是依旧下意识地将这类孩子与自己的小孩区分开,告诫小孩们不要与“那些孩子”过多接触。久而久之,在其他孩子们幼小的心中,便产生了他们和我们不一样,欺负他们也没什么的想法。
徐明宇的小学、初中生活都是如此,直到上高中前,他都是在这种被排挤被孤立的气氛下过来的。他回去对父母哭诉,忙于打工过日子的父母无法理解他这种还属于孩子的痛苦。
久而久之,徐明宇心里渐渐产生了自己是被抛弃的念头。
仿佛这世界上所有的快乐与喜悦,都不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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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先生。”
老于刚刚从地上爬起来,便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
“刚才小王先生说你是记者,是不是真的?”
问话的是陈秋菊,此刻她看向老于的眼神中满是怀疑与戒备。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看过来,眼神不善。老于心里叫糟,今天这怀疑要是不解除,他能不能安全地离开这里都还是把一个问题呢。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面对几人的眼神威慑,老于硬是装作一脸糊涂。
“是,我老于的确是记者,不过这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