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蝉的爱情一样,人类的之间真挚的爱也往往难以寻觅。”夏世离微微一笑,“而我却因为犯了一个错误,而差点失去它,是有多愚蠢啊。”
“那个……这,我想只要诚心恳求的话,对方总会原谅你的……吧。”赫讽斟酌着道。
夏世离却摇摇头,不再说话。
“那你每天看手机,是在等待她联系你吗?”赫讽试探着问道。
夏世离点了点头,又随之摇了摇头。
他脸上带着一抹奇异的表情,像是嘲笑又像是……那是某种赫讽目前难以道清的情绪。
“与其是说在等她联系我,不如说是在等我自己。等到哪一天,我会下定决心回去找她。”他轻声道:“不过,还不是现在。”
树上的蝉鸣又一阵一阵地喧哗起来,然而奇迹般地,赫讽这一次却没有觉得它吵闹。
像是夏世离说的那样,如果这是雄蝉们为了追求它们的爱情,发出的一生仅有一次的求爱歌谣,那么此时这种鸣音听起来,便也格外有种悲剧式的凄美。
蝉的生命只有一夏,所以它们的相遇相守,也只有那短短一瞬。
匆匆相遇,又匆匆离别。
短暂,而仓促的爱情。
与被带动得发出感慨的赫讽不同,夏世离却像是融入这一片蝉鸣声中,与之化为一体。
那一声声知了,知了,似是它们追逐爱情的呼喊。
你可知了,可知了,我就在此等待。
赫讽看着那个静静站在林中闭眼深思的男人,心里不禁生出一些揣测。
这个突然出现在山上,神秘的,忧郁的,又格外敏感的男人,他和他的爱人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故事?他的爱,是如蝉那样沉默却生死守候,还是如火一般炙热却短暂燃烧。
赫讽心想,大多该是前者吧。因为夏世离说起蝉时那怜悯而又憾恨的表情,简直就好似在讲述他自己一样。
“时间不早了。”
夏世离突然睁开眼看向赫讽,露齿一笑。
“我们不是该去巡林吗?”
“啊,恩恩。”
赫讽一愣,连忙回神,接着又想起这次巡林真正的使命——让夏世离对自己放松戒备,从而打探出他来山上的真正目的。
这是原本的计划,然而此时此刻,赫讽竟有些不忍心。对这样一个敏感而又真挚的人,用他对自己的信任去欺骗他,真的好吗?
就在他犹豫的这么一瞬,夏世离已经走在前方,一边问道:“是走这边没错吧,寻找可疑人士……赫讽,你们说的可疑人士究竟包括哪些?”
听见他突然这么问,正在发呆的赫讽想都没想,实话实说道:“当然是形迹可疑,鬼鬼祟祟,看起来有轻生迹象的人……啊!”
他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就看见前面的夏世离点了点头,步伐坚定地走向某个灌木丛,然后又探出头来。
“我问一件事。”
“恩。”
“比起有轻生迹象的活人,已经自杀成功的死者……还算是可疑人士吗?”
“那当然……什么!”赫讽一惊,“你在开玩笑?”
“玩笑?”夏世离笑了笑,从灌木丛里走了出来,手中还拖着一个长长的绳子,绳子拖啊拖,好像那头还系着什么重物。